裝飾華麗的宮殿裏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味道,皇後半靠在美人榻上,有宮女正跪在地上給她捶腿。
掃了一眼對麵研究花瓶的男子,皇後坐起身,叫人在她腿上蓋了一層薄薄的錦被,隨即緩緩開口。
“如此說來,你是想要霍恂的性命了?”
霍恂眸光微閃:“母後,這一次是皇上想要他的性命,並非是兒臣。”
聞言,皇後神情一怔,抬手示意小丫鬟退出房。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霍鳴已經幾次進宮來見我,要我為霍恂向皇上求情。”
男子聽得聲音,一臉不在意:“母後,既然他找你向父皇求情,你就去找父皇不就行了嗎?至於最後父皇同不同意放人,那是父皇的事,與母後你沒有關係。”
“你……”
似是沒有想到趙衍會這麼說,皇後麵上一僵,隨即又道:“也罷,既然你想要他性命我便不插手,但軍中事務安排的怎麼樣了?”
“母後隻管放心,這麼好的機會我自然不能錯過,如今霍恂手裏的軍隊已經盡數掌握在兒臣的手中。”
趙衍嘴角帶笑,心裏一片得意。
此次他與霍淵的計劃便是趁著霍恂與他的心腹手下被關在天牢裏麵候審,讓自己的人逐步控製住他的軍隊。
至於霍恂,從皇帝下令將他處死的那一刻,已經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方才他之所以不理會皇後的問題,是因為霍恂被皇帝下令處死的第二天,他的人便傳來消息說霍鳴暗中傳書威脅皇後若是不肯救霍恂,就把他們之間有染的事情告訴皇帝。
那個膽小懦弱的老頭能想到這種辦法來救霍恂也不容易,但他與皇後設計威脅霍鳴時,所有的證據自然都在捏在他們手裏。
沒有人證物證的胡說,霍鳴隻會激怒皇上,到時候死的人還不一定是誰。
“你這玉佩是從哪裏來的?”
趙衍順著皇後的視線看去,發現她正皺眉看著自己腰間的玉佩,眸光一閃,搪塞道:“母後怎麼也關心起這個來了,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玉佩罷了。”
“是這樣嗎?”
皇後狐疑的盯著上麵的圖案看了片刻,心間忽然明悟:“你老實告訴我這玉佩是不是那個蕭阮送給你的?母後和你說了多少遍了,那個蕭阮心思複雜絕不是可信之人,你怎麼就不聽我的勸告……”
“兒臣也已經說了很多遍今生一定要娶她為妻,母後為何就不能答答應兒子?”
聽得皇後又要阻攔,趙衍嘴角的笑意瞬間收起,直直的看著皇後的眼睛,麵上一片堅決。
“你,你這是……”
皇後被趙衍的氣得胸口直喘,剛要開口斥責,忽見侍女從門外走了進來,隻得抿緊了嘴角。
“皇後娘娘,兵部尚書府的大小姐求見,您可要見上一見?”
“兵部尚書哪裏的什麼大小姐……等等,你說的是蕭府的蕭阮?”
皇後正值氣頭,驀然聽到侍女說什麼兵部尚書府,正要說不見,忽然反應過來她說得是蕭阮,當即看向趙衍:“可是你讓她來找我的?”
趙衍此時也是一團疑惑,蕭阮平日裏若非特殊,連自己的房門都不出,今日怎麼會跑來見皇後?
“罷了,既然她已經來了,我今日就替你好好探探這個女子的心思,也免得你我母子生隙!”
但見趙衍一臉茫然,皇後揉了揉額角示意他先行回避。
“我已經答應阮兒,待我功成之日要封她做皇後,若是母後試探阮兒確實沒有二心,還望您能夠成全兒臣。”
“你!”
皇後萬萬沒有想到趙衍竟然給了蕭阮這種承諾,一時間憤怒交加卻又責罵不出來。好容易壓下心間的怒火,她隻得咬牙道:“隻要她肯把肚裏的孩子打掉,我便信她!”
語罷,再也不顧趙衍的臉色,皇後直接命那小丫鬟將人帶進來。
不過片刻,小丫鬟便帶著一名穿著粉藕襦裙的女子從殿外走了進來。
那女子眉目如畫,舉止沉靜,烏黑順滑的發髻上綴著幾隻石榴色的琉璃珠步搖,端莊而雅致,若不是腹部高聳,說是一個還未出格的小姐,也沒有人懷疑。
“臣女蕭阮見過皇後娘娘。”
及蕭阮走近,皇後見她行為舉止落落大方不見有半點怯場,微微露出一抹笑意:“蕭姑娘真是稀客,往日本宮請你來你都不肯來,今日怎麼有心情來見本宮?”
蕭阮匆忙露出一個笑容,以讓自己的神情顯得更為真誠:“承蒙皇後娘娘見諒,臣女隻是宮外一個無名小卒又怎麼敢前來叨擾娘娘?隻是昨夜夢到了皇後娘娘,心以為是喜事,便貿然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