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從房內出來,完全沒有想到蕭阮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嚇了一跳,慌忙向她行禮:“回表小姐,我家小姐確實在房裏……精神也好了些。”
聞言,蕭阮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想要進房,卻依舊有些猶豫。
想到她之前得了癔症,精神恍惚,飯也吃不下,不禁又看著侍女憂心問道:“那她如今食欲如何?”
“小姐她……”
被問及食欲,那小丫鬟的眼神頓時有些躲閃,支支吾吾了半響竟是半天說不出來。
蕭阮見此,忽然心覺有異,立刻朝房內走去。
“表小姐,您別……”
那小丫鬟看見蕭阮進房,頓時露出了緊張之色,慌忙上前阻攔,但蕭阮已經進了內室,並看見了房內的陸蘅。
此時的陸蘅左手拿著雞腿右手拿著筷子,正往嘴裏塞東西。
眼前的桌上擺著有紅燒肉,醉仙鴨、糖醋魚……全都是陸蘅喜歡的菜。從她油膩膩的嘴巴和桌上的骨頭來看,這些菜有一大半已經進了陸蘅的肚裏。
“阮阮?你怎麼來了?”
陸蘅看見蕭阮甚是歡喜,抹了一把嘴,正要站起身迎上去。突然發現蕭阮麵帶驚訝,頓時像是想起了什麼。慌忙丟下手裏的筷子,扶著腦袋,衝丫鬟擠眼睛。
“哎呀,我的頭好痛,快扶我去床上躺著……”
陸蘅像是突然被人捏住喉嚨一樣,聲音瞬間變得嬌弱,一麵“艱難”的往床前走,一麵又偷偷摸摸轉頭看蕭阮。
饒是蕭阮想要說服自己看花了眼,看見陸蘅這般浮誇的演技,也不得不抿起嘴角。
“吃了這麼多東西,難道不應該是肚子疼嗎?怎麼會是頭疼呢?”
陸蘅已經“虛弱”的走到床前,聽到蕭阮的話,身子一僵,尷尬的回過頭:“其實我肚子也不舒服,隻不過頭更疼一點……”
幾乎要被陸蘅打敗,蕭阮氣急反笑:“既然你這麼不舒服,我這就去通知表哥和舅母,讓他們給你找個大夫來看看。”
聞言,陸蘅越發驚慌,眼睛軲轆軲轆轉個不停似乎是在想什麼對策。
蕭阮唇角一彎,直接轉身就要往外走,心裏則默默數著步數。
待她邁出第三步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陸蘅著急的朝她撲了過來,一把拉住她的手,滿臉懇求之色:“啊!阮阮你千萬不要告訴他們!我全都告訴你還不行?”
半柱香後,蕭阮聽了蕭阮的解釋,頓時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也就是說,從你得病到現在全都是太子讓你故意裝出來的?”
“噓!小聲點!這件事連我哥都不知道,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
陸蘅緊張的衝蕭阮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心頭萬分後悔。
孟田受賄案被爆出來之後,太子被皇帝軟禁,她確實傷心不已,但當天晚上就收到了太子送來的密信。
信裏麵太子要她假裝傷心過度而臥床不起,決不能讓任何人看出異樣,更不能告訴任何人。
陸蘅心知此事非同小可,第二日便開始假裝吃不下飯,瘋瘋癲癲,最後當真發展成“臥床不起”。
但她畢竟沒有生病,總是不吃不喝也受不住,隻好讓丫鬟幫自己趁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給自己送食物。
今日府裏的人都忙著在前院接待客人,她便趕緊偷食,結果就被蕭阮撞了個正著。
“你們兩個還真行,虧我這段時間天天擔驚受怕,日日為你和太子祈福,你卻故意裝病!”
蕭阮心頭一陣無語,忿忿然伸出手指戳了戳陸蘅的肩膀。
當初霍恂揭發了孟田,以至於太子被皇帝軟禁,她正覺得心中有愧又聽說陸蘅得了癔症。更加覺得無言麵對整個陸家,一顆心每日都像是架在火上炙烤一樣,備受煎熬。
現在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她終於長舒一口氣,再不必像從前一樣躲著陸家人不敢見麵。
“好了好了,都是我錯了還不成?不過,我當初確實有想過要告訴你,但我還沒來得及“醒”過來,你就離開了陸府,總不能讓我跑到蕭府告訴你這一切吧?”
陸蘅滿臉無奈,說到這裏時不覺又露出了幽怨的神情:“你給我說說你究竟是怎麼想的?我都“病”成那樣了,你也不說來陪陪我,好得也能幫我送點飯不是?”
“太子是因為霍恂才獲的罪,我這不是以為你生霍恂的氣,連我也不想見了,隻好就離開了。”
一說起這個,蕭阮的語氣裏又多了幾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