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恂打斷霍鳴的話,歎息了一聲再次相勸:“我與阮兒和離,待此事解決之後還可再複合,但父親若是就這般去了,兒子豈不是再不能與您相見?更何況,庶弟庶妹尚小,若是父親去了,他們又該如何?父親還請三思啊!”
“為父我……”
許是因為霍恂突然提到劉姨娘的一子一女,霍鳴神情一愣,眼睛裏立刻露出了一抹不舍。
韓國公府大房子嗣不豐,周氏生下兩個孩子之後再沒有過胎相,之後隨著霍恂兄長被人害死,大房便隻剩下霍恂一人。
為增加大房子嗣,霍鳴便納了劉氏做姨娘。
劉氏的肚子也算爭氣,第二年便先後生下一子一女,這對孩子的出生讓死氣沉沉的大房多了一些生氣,讓霍鳴憂鬱焦灼的心逐漸平和下來。
劉氏生下的那一子一女也頗得霍鳴的喜愛,尤其是霍恂參軍的幾年,一直是他們二人陪在霍鳴的身邊,感情自然是極深。
此時聽得霍恂提起他們兩人,霍鳴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不舍之色。
霍恂長舒一口氣,又給他加了一把火:“父親,兒子已經想到了應付淮王的辦法,你隻管相信兒子,不過三個月時間,我定能最小損失的將此事解決。”
“你,你當真有了辦法?”
分明是不相信互霍恂的話,霍鳴擔憂的目光在霍恂身上看了許久。但見對方向自己輕輕點頭,霍鳴握著白綾的手終是緩緩鬆開,將頭也裝向了一側……
精疲力盡回到自己院子,霍恂頹然坐在椅子上,眼睛盯著眼前的一出虛空,陷入了沉思。
如今蕭阮已經離開,整個陸家他已經再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如果再不盡快解決,趙衍的報複恐怕也很久就會到來。
“厲岩!準備筆墨!”
與此同時,陸府後院某處院子的石凳上鋪著厚厚的羊毛毯,桌上則擺著一副玉石所做的棋子。
涇渭分明的棋盤上,一雙如玉的手輕輕執著黑子,思慮了片刻正要輕輕放下,又突然收了回去,睫毛輕顫,幾番來回之後好不容易放了下來。
“阮兒的棋藝大不如從前,這局棋恐怕依舊是本王勝啊。”
似乎覺得蕭阮的動作頗為可笑,趙衍執著手裏的一枚白字,輕輕的放在蕭阮那顆黑子的旁側,唇角一揚,棋盤上半數的黑子便被趙衍收了去。
蕭阮見此,也不慌張,貝齒輕輕咬了一下嘴唇,在另一處又落下一個白子,這才道:“驕兵必敗,王爺可莫要高興得太早。”
聞言,趙岩順著蕭阮落子的地方看去,神情一愣,嘴角的笑意不覺又多了幾分。
“這一次還真是本王大意了,既然被你鑽了空子。”
搖了搖頭,趙衍將手裏的棋子放下,抬眼朝對麵女子看去,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帶著關心的語氣道:“阮兒今日的氣色看起來不錯,可是身上的病徹底好了?”
勝負已定,一麵收拾棋盤上的殘局,一麵垂著眼睛點頭:“拖王爺鴻福,阮兒的病雖然還沒有徹底治愈,但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這樣本王就放心了。”
趙衍輕輕點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忽然轉移了話題:“阮兒可知本王今日過府的時候看到了誰?本王竟然看到了霍恂。”
趙衍的語氣看似隨意,但眼睛卻緊緊的盯著蕭然,漆黑的瞳孔裏麵有一團分不清的情緒隱藏在裏麵。
而蕭阮揀棋子的手一頓,麵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來。
“王爺知道我恨的要死,何以非要提起這人來壞了心情?”
語罷,蕭阮立刻將手裏的棋子“砰”的一聲放在棋盤上,起身就要離開。
“阮兒!都是本王錯了還不成?你莫要生氣,本王這不是以為你或許想要聽聽霍恂的事情,所以才……”
“王爺,你不要說了,阮兒今日答應陪您一起下棋,也不過是憋得心裏難受,想要換換心情透口氣罷了。我實在沒有想到你也來拿此事調侃與我,當我信錯了人,您請回吧!”
趙衍沒有想到蕭阮說翻臉就翻臉,眼見她已經頭也不回地離開,這才心裏發急慌忙追了上去。
“阮兒,你聽本王解釋,那霍恂騙了你的感情,本王自然是氣憤不已,絕無半點調侃之意,你切莫多想!”
趙衍擋在蕭阮的麵前,這才發現蕭阮眼睛已經紅了一圈,頓時心裏大急,又一次向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