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看來霍鳴並沒有將自己的家事說與你這個兒媳聽啊。”
皇後立刻挑起了眉尖,隻見它緩緩伸手從一側的水仙花盆裏折下一多開的正好的水仙花,舉在眼前看了片刻,眼神忽然變得銳利。
“不過,你知不知道也無所謂,隻要你知道當初這位周妹妹若是肯聽本宮的勸告,也不至於落得一個早早離世的結局即可。”
猶如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蕭阮猛然抬起頭,立刻便對上了皇後那雙冷漠的眼神。
加上前世,這還是蕭阮第一次從皇後臉上看到除了微笑以外的神情。
周圍的空氣似乎也在這一瞬間快速凝結,一種看不見的威壓朝蕭阮撲麵而來,壓得她喘不過來氣。
蕭阮緊緊握著手心,勉強穩定住自己的心神,這才低下頭:“臣婦定當把皇後娘娘的話謹記在心。”
聞言,皇後擺弄花朵的手指一頓,嘴角立刻又露出了和藹的笑容:“定國侯夫人果然冰雪聰明,沒有辜負我對你的期望,若你真能謹記本宮的話,我相信你也絕不會如這花一般早早的被人摘下。”
此時,皇後手裏的那朵水仙花已經被她蹂躪的不成樣子,花徑上的五個花瓣,此時已經隻剩下一個在微涼的空氣裏瑟瑟發抖。
蕭阮隻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睛,輕輕道:“皇後娘娘慈悲,臣婦感謝娘娘娘娘今日的提醒。”
“水仙開的絢爛,若是賞花人心情不好也難逃一劫。便換作是人,若是不遵守這世間的已有的規矩,這人的命啊,也與盆中的水仙無異。”
皇後嘴角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將手裏最後一個花瓣連同花莖一同丟在地上,接過侍女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手,忽然站起身。
“咱們賞花能從中悟出一番道理才是真正將花看到了心裏。既然你們已經悟到了其中的真意,便散了罷。”
語罷,皇後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蕭阮,這才讓侍女攙扶著離開,徒留下一臉莫名的陸蘅與眉頭緊皺的蕭阮。
“阮阮,皇後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呀?我怎麼覺得聽起來怪怪的好像是在意有所指呢?”
侍女隨著皇後全都離開,周圍一片安靜,陸蘅再也忍不住立刻湊到蕭阮跟前滿臉疑惑地詢問。
空氣裏清雅的香味沒有減淡分毫,蕭阮的視線在花園周圍掃視了一周,見這裏確實已經沒有任何人,暗自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陸蘅。
“你的感覺是對的,不過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盡快離開這裏。”
“喂,阮阮,你先別走,等等我啊!”
瞧見蕭阮丟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陸蘅更加困惑不解,慌忙追了上去,再沒有人注意到被皇後丟在地上的那朵水仙花……
車輪滾滾作響,如陸蘅將頭伸向車外,見外麵並沒有人跟蹤。心裏一鬆,立刻在蕭阮麵前坐正,急急拉住蕭阮的手。
“好阮阮,現在你總能和我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吧?你是不知道,我這心裏麵抓肝撓肺的,都快急死了!”
陸蘅兩眼放光,大有不問出來就不撒手的架勢。蕭阮見此,頓時有些無奈,隻得把皇後口裏的周妹妹是霍恂生母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你的意思是說皇後娘娘是在威脅你!”
陸蘅性子急躁,但腦袋卻並不愚笨,這些話聽完再將皇後說的話回憶一遍,立刻便明白了今天皇後把他們召進宮的真實目的。
蕭阮見她已經才出了首尾,便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今日皇後先是皇帝麵前提起霍鳴,將他們幾人全都嚇了一跳,生生捏下一把汗,這已經是一種暗示。
皇帝走後,她又專門在自己麵前拿水仙花暗喻,警告自己若是不按兒子辦事便會,如水仙花一樣被蹂躪,被報複。
甚至於蕭阮還有些懷疑,皇後已經猜到她知道周氏一門含冤致死一事。
眸光裏閃過一道暗芒,蕭阮忽然將視線轉向陸蘅:“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你先不要著急告訴太子,一切帶我和霍恂商議之後再回稟他。”
“哦哦,好……你,你要去見霍恂?”
陸蘅下意識的點頭,待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出言阻止:“霍恂那般對你,現在連皇後都開始警告與你,你還跑去見那人做什麼?還不如趁此機會與他一道兩斷,徹底斷了關係為好!”
聞言,蕭阮忽然抬起頭,讓細細的觀察了片刻,見她確實不像已經知道霍恂已經選擇及提出和離的事情,這才收回視線,衝她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