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怎麼就讓將軍走了呢?奴婢瞧著那表小姐這個時候把將軍叫走,分明就是別有用心啊!”
荷香院裏,竹筠扶著蕭阮上床,語氣卻是極其不讚同。
此時已經夜深人靜,蘇卿卿卻不管不顧直奔這裏叫門,裝模作樣的以房內出現了鬼怪為由,讓霍恂幫她一探究竟。
定國候府乃是皇帝禦賜的府邸,他們在這裏住了許久都沒有聽說有鬼怪作祟,蘇卿卿用這樣的借口,大家一眼便能辨出真假。
眾人都等著看那蘇卿卿出醜,可霍恂竟然出人意料地離開荷香院隨她去查看鬼怪!
不知其他下人心裏如何作想,竹筠卻是對蘇卿卿痛深惡絕。
“小姐,您先躺著休息,奴婢這就去把將軍請回來,咱們說什麼也不能讓那小妖精在眼皮子底下把將軍給勾引走了!”
安置好蕭阮,竹筠眼睛一轉立刻就要出門。
“不必了。”
竹筠剛剛轉身,就被蕭阮叫住。當即回頭露出極為不解的表情:“小姐,您怎麼……”
“將軍若是當真在意我,他自然知道怎麼做。若是不在意,你便是將他叫回來又能如何?你且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蕭阮聲音淡漠,麵孔隱匿在陰影裏看不清楚。竹筠心有著急,可見她這般也不好再勸,隻得先行退下。
北風在夜裏呼嘯,偶爾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炮竹聲。
蕭阮雙手放在小腹上感受著裏麵小生命的胎動,腦海裏浮現的卻是方才霍恂離開時的畫麵。
蘇卿卿在門外叫的急切,霍恂未等她將話說完,便叫人把蘇卿卿請進來詢問發生了何事。
蘇卿卿猶如不諳世事的孩童,又似乎根本不知道男女之防,也不知道她的行為有多麼不合禮法。全然不顧蕭阮在場,一進來便撲到霍恂的懷裏死死抱著他的腰肢,再也不肯鬆手。
一張臉緊緊貼著霍恂的胸膛上,淚眼汪汪的道:“恂哥哥,卿卿房間裏麵有鬼,我一個人好害怕,我要跟你一起睡!”
霍恂見她嚇成這樣,慌忙安慰,而從蕭阮站著的角度卻將蘇卿卿眼睛裏的挑釁看的分明。
“恂哥哥,我在房間裏看見了姨母,她看著我不說話,我真的好害怕!”
果然,她口中“姨母”二字一出,霍恂的臉色便陡然一變,略一沉思便決定隨她一同前去一探究竟。
“阮兒,你先歇息,我去去就回。”
蕭阮猶記得霍恂臨走前說話的神情,但此時想來依舊是覺得諷刺。
霍恂的生母已經在十年前去世,蘇卿卿想到這樣的借口來找霍恂也實在是用心良苦。
蕭阮絕不相信從前能一眼看出陸芍小動作的人會看不出蘇卿卿的伎倆!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桌上的紅燭已經快要燃盡。蕭阮緊緊捏了捏手心,隨即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翌日竹筠小心翼翼的伺候著蕭阮,輕易不敢開口說話。
昨夜霍恂一夜未歸,她一早便讓人打聽了一番,得知昨夜霍恂竟然當真留宿在了蘇卿卿的住處。
蕭阮神情憔悴,眼眶有些發黑,顯然是沒有休息好,倘若她再說出這件事……
“底下的幾個莊子的管事不是今日要來見我嗎?他們可有趕到?”
竹筠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聽得蕭阮的聲音,趕緊點頭:“回小姐,您說的那幾個管事一大早就來了,就在前廳等著見您呢。”
“那就見見吧!”
竹筠聲音剛一落下,見蕭阮便已經朝門口走去,慌忙跟了上去。
前廳裏麵等著的幾個管事全都是蕭阮嫁妝鋪子和田莊的管事,眾人隻在蕭阮接手嫁妝的時候見過一麵,如今到了年關全都帶著年禮齊聚在這裏。
“眾位管事辛苦,你們為我做事,我自然不會虧待,竹筠將我為眾管事準備的年禮拿出來。”
蕭阮做人交上來的賬本翻看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出入。料想有陸太傅幫自己看著,絕不會有什麼問題,便直接叫來竹筠進行打賞。
京中店鋪的幾人與蕭阮也算相熟,接了蕭阮裝備的銀兩,連連道謝,其他人見此也紛紛道謝。
就在這時,一股粉脂香味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眾人麵上全都閃過異色,緊接著門口處便傳來了一道嬌滴滴的聲音。
眾人循聲轉頭,立刻便看見門外走進來一個妙齡女子,那女子穿著江南綢莊最新樣式的衣服,發間的蝶戀花金釵閃著耀眼的光澤,姣好的臉上笑容燦爛。蕭阮淡漠地一瞥,正是蘇卿卿。
“喲,嫂嫂這是在見眾位管家呢?正好,我也過來跟著學學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