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盈聲音一頓,叫人拿出一份藥方交到皇後手裏:“娘娘請看,這是林天祈在韓國公府為我開的藥方,這分明就是催產之用,若非如此,盈兒肚裏的孩子又怎麼會就這樣糊裏糊塗的沒了?”
“那侯大夫當真確定你肚裏胎兒無事?”
皇後眉頭一皺,立刻接過她手裏的藥方,將上麵的幾味藥材看過之後,眸光裏立刻帶了幾絲凝重。
昨日她得到蕭盈請求見麵的消息還極為不屑,後聽來人說是對方發現她肚裏孩子死的蹊蹺,這才於今日過來看看情況。
當初她特意向皇上請求,讓林天祈為蕭盈診治,就是為了以此牽製林天祈。
那林天祈倒也不傻,在蕭盈懷孕的這段時間,宮中之事倒也對她頗為聽從。
隨著蕭盈的肚子越來越大,她對這個孫兒也有了幾分期待。本以為有林天祈在,這個孫兒定能順利生下來,可這個女人不僅鬧著要出宮,還讓南襄公主前來勸自己。
南襄公主的母妃曾與她暗暗爭奪皇後之位,便是現在兩人也是麵和心不合。若是她不肯答應蕭盈出宮,這人勢必會在宮中散播什麼風言風語。
隻是沒有想到的是,蕭盈出了皇宮,竟然真的遇到了意外。
韓國公府中並沒有人注意到究竟是什麼人將蕭盈推倒,蕭盈當時隻顧著驚慌失措,同樣也沒有注意到自己是怎麼摔在地上。
因著林天祈是宮中的神醫,韓國公府第一個為蕭盈請來的大夫便是他。
如今聽這蕭盈所言,似乎這裏麵還有什麼隱秘的事是她不曾知道的。
“盈兒今日想來也覺得那日之事實在蹊蹺,為什麼那隻貓早不發狂晚不發狂,偏偏在我與霍小姐到後發狂?那日那麼多人,為何又偏偏是我被人撞倒?定然是蕭阮勾結那林天祈想要故意謀害與我!”
蕭盈越說越憤惱,語氣不覺加重了不少。
這些天,霍怡萱始終沒有派人傳來貓兒突然發狂撲向她的原因,她雖無從得知事實的真相,但潛意識裏她覺得這件事一定與蕭阮脫不開關係。
隨著蕭盈的聲音,皇後麵上也由最開始的不相信變成了懷疑,沉吟了片刻,立即叫人把林天祈帶來。
“夫人,侯大夫和林神醫都到了!”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侍女便帶著林天祈與一個胡子花白的老者同時出現在房內,那人進得房門,一看見皇後便立刻跪在了地上。
“淮王側妃側產那日,可是你在這裏?”
皇後的目光在那人麵上打量了一番,見其精神矍鑠,神態沉穩,一雙眼神卻是閃著精明的光亮。
“回皇後娘娘,側妃臨產那日正是草民為其診斷。”
皇後聞言,看了一眼蕭盈這才又把視線轉向林天祈:“林神醫,這位候大夫說你與側妃用錯了藥,導致側妃肚裏孩子成了死胎,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眾人質疑的目光裏,林天祈抬眼看了一下侯大夫,隨即恭恭敬敬的衝皇後行了一禮:“皇後娘娘明鑒,臣對側妃的每一次診斷都記錄在案,絕不會有半點差錯。”
“林天祈,你少在這裏裝模作樣,若不是你誤診病情給我本側妃吃錯了藥,我又怎麼會痛失孩子!”
蕭盈已經重新躺回床上,聽得林天祈之言,當即大怒,憤然伸手指向林天祈的麵門。
房內燭火搖曳,林天祈的臉隱匿在一片陰影裏,一時之間倒叫人看不出喜怒。
林天祈今日接到皇後的傳喚便有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蕭盈生下死胎之事果然被編排到了自己身上。
對著滿臉怒氣的蕭盈,以及麵色陰沉的皇後,林天祈眸光裏閃過一抹暗色,當即清了清嗓子,極為坦然的回複抬起頭。
“側妃之言著實叫人奇怪,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害你?若是側妃不信,大可以去太醫院調查一下診斷記錄,讓宮中的其他太醫也好好好看看我可有診錯。”
“你若是存心加害本側妃,那記錄定然也會作假,你以為本王妃是這般好騙的不成!”
蕭盈未料對方竟然會這麼輕鬆的應對自己的質問,當即將之前交給皇後的藥方給了林天祈一份,隨即將目光轉向候大夫。
“侯大夫,你且將你疑惑的地方說出來。”
又一次被點到名字,那位侯大夫眸光閃爍了一下,暗中瞧了瞧皇後,這才深吸一口氣朝林天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