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衍的眼神冰冷的令人無法直視,蕭盈竟莫名有一種像是被淩遲的感覺。
“王爺,妾身對姐姐早已沒有了怨恨,如今我討好她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去對付她?”
蕭盈強露出一抹笑容,將心裏的怨恨深藏,不敢露出半分。之後更是眼帶委屈地看了趙衍一眼,立刻艱難俯身下跪。
“盈兒懷孕以來,已經再難得到王爺的歡心。雖有側妃名銜,可這府裏的下人又有誰當真願意聽我號令?王爺認為盈兒故意針對姐姐,實在冤枉了妾身。”
一席話果然讓趙衍眼睛裏的鋒利果然散去了許多,他這才想起自己確實已經有些日子沒有與蕭盈親近。
府中向來下人捧高踩低,蕭盈似乎確實沒有能力說服霍家聽命於她。
對著蕭盈滿是幽怨的眼睛,趙衍眯了眯狹長的眼睛,這才上前安慰一般將蕭盈攙扶起來。
“是本王讓你受委屈了。你如今懷了身孕,自然是要以肚裏孩兒為重,其他閑事莫要理會,待你將孩子生下來,本王定會好好補償與你。”
“謝王爺體諒,盈兒自會謹記王爺的話,好好照顧腹中胎兒。”
看出趙衍當真信了自己的話,蕭盈暗中舒了一口氣,眸光一閃,立刻挽住趙衍的手臂:“王爺,您今日若是得了空,可能多陪陪盈兒?盈兒真的好想你。”
語罷,蕭盈明顯感覺身邊之人身子一僵,立刻看見趙衍露出了為難之色:“朝中事務繁忙,你先回去。待本王什麼時候空暇了,定去好好陪你。”
麵上閃過濃濃的失望,蕭盈垂下眼睛,隻得依依不舍的鬆開趙衍:“既如此,盈兒便不打擾王爺。”
“可惡,又是因為這個賤人!”
一回到自己院中,蕭盈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平靜,抬手便將桌上的茶盞摔到地上。
玉白的瓷器掉落在厚厚的毛毯上,並沒有發出刺耳的聲響,可房內的小丫鬟卻全都慌忙跪了一地。
那幾個茶盞在地上咕嚕打了幾個旋轉,停下來後依舊完好無損,看的蕭盈又是一片氣惱。
她拿蕭阮沒有辦法倒也罷了,這茶碗竟然也和她作對!
抬手指向地上跪著的某個侍女,蕭盈的聲音裏是掩飾不住的憤怒:“把地上這幾個茶碗給我拿出去砸了!砸的越響越好!”
那小丫鬟得了令,身形一抖,慌忙撿起散落的幾個茶碗,匆匆離開房間。
沒有了礙眼的東西,蕭盈的怒氣這才稍稍散了一些。
一片死寂裏,蕭盈對著眼前的虛空凝視了許久,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轉頭看向一側的貼身丫鬟。
她一早就從霍怡萱口裏得知了錢氏妄圖借道士之口毀了蕭阮,還以為這一次霍家人能夠替自己解恨。
今日趙衍派人來找她之前,她已經得到高道長騙術被人揭穿的消息,如今看來,霍怡萱根本就是個靠不住的。
皇後給了她側妃之位,但心思全都在如何為趙衍謀權一事上,對於她想要對付蕭阮的做法卻不感興趣。
北薑公主對蕭阮沒有好感,但最近似乎也歇了找蕭阮麻煩的念頭,看來她還需另外找個可靠的幫手才是。
“去瞧瞧王爺可有出府,若是出府,就去把前兒個得來的那幅孟大家的花鳥閑魚圖找出來,我要親自給南襄公主送去。”
是夜,皇帝在太子的勸說下提審高道長,然而看守地牢的獄卒卻傳出消息說高道長畏罪自殺,已經咬舌自盡。
皇帝大怒,立即令人徹查高道長的來曆,但一連調查了數日卻都沒有調查出那高道長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此事傳揚出去之後,坊間對道人大為不信,南晉許多道觀也因此斷了香火,而蕭阮是妖女懷有妖胎的傳言也徹底沒人再提。
而另一方麵,因為林天祈屢次試藥,霍鳴竟然也有了清醒的跡象。
這一日,天空飄著細雨,深秋的天氣愈發陰冷,蕭阮足足到了巳時才起床洗漱。
剛剛用過早膳,忽然有小丫鬟跑過來告訴她蕭鳴已經清醒過來的消息。
蕭阮大喜,慌忙帶著竹筠趕去福安居。
福安居藥味依舊,但院子裏走動的下人一個個麵帶喜色,顯然是有了什麼喜事。
“林兄弟,實在是太感謝你了,以後若是有什麼用得到本將軍的地方,我定會義不容辭。”
蕭阮剛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裏麵竟有霍恂的聲音。
待進了房,果然看見了還穿著官服的霍恂。
霍恂古銅色的麵上有些發紅,目光熱切的看著眼前的林天祈連聲道謝。
而林天祈卻是連連擺手,憔悴的麵容上一派恭敬:“將軍言重,林某這條命都是將軍救的,能幫上將軍也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