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夫人,今日您的馬扯撞了我,難道不應該好好向我道個歉嗎?您如此態度,倒像是把我當成了乞丐一樣,那叫人感覺不到半點愧疚。”
“我們哪裏有撞你,你分明是你故意衝過來撞了我們的馬車……”
本以為可以給些銀兩擺平,未料這男子竟然還敢厚顏無恥讓自己家小姐與他道歉,頓覺一陣氣惱,當即就要衝上去。
然而蕭阮卻忽然伸手將她攔住。
蕭阮不動聲色地看著那男子走近,將其觀察了一番,忽然彎起了嘴角。
若是平日裏,蕭阮定是不理會這些雜事的。但是今日,她卻不想再與人周璿,隻想早些處理完眼前這事兒,免得陸府人憂思她在路上有什麼不測。
“依公子之見,我應該如何向您道歉呢?”聲音溫和平靜,完全聽不出任何情緒。
端木浩聞言挑了挑眉,心想蕭阮這女子竟是這般豁達?眼下不覺又多了幾分好奇。
端木浩因著端木瑤的話,想要見識一下蕭阮,他便派人打聽。得知她今日要去陸府,便守在她的必經之路上,於是有了當下這一幕。
此處乃是鬧市,車馬本身就走不快。端木浩不過是為了尋一個借口,故意而為,其實身上連一處淤青都沒有,自然是不可能是什麼重傷。
端木浩將手裏的折扇合了起來,在手心輕輕一磕,這才笑道:“既然夫人如此問了,道歉一事....”
他忽然話鋒一轉,“道歉就免了。不如將您的芳名告知於我,日後若是再相見,我也好叫出夫人的名字。”
“大膽!我家夫人的名字豈能是你這等徒子能問的!”
端木浩聲音剛剛落下,蕭阮的身側的連翹便朝著那人怒斥。就連周圍的那些圍觀的眾人臉上也都露出驚詫之色,對著端木浩指指點點。
女子的名字乃是隱私,而非關係親近之人不能詢問。
這人卻在公眾場合下,竟然直接對著蕭阮詢問芳名,分明就是在故意輕薄蕭阮。
連翹氣惱萬分的向蕭阮道:“小姐這人口出狂言,我們還是叫他直接送去官府吧!”
蕭阮沒有反對,深深地看了一眼前麵似笑非笑的男子,對身後的仆人招了招手,立刻有人上前將端木浩圍起來,要把他帶走。
“夫人,我對您真的是一見鍾情,你怎可這般狠心?”
就在那些侍衛要把他帶走時,端木浩忽然大叫了一聲,目光急切的看著想要離開的蕭阮,又一次引得眾人議論紛紛。
意識到這人實在是故意找自己麻煩,蕭阮已經沒有耐心再作陪。眸光一緊,立刻叫人將其拖走。
“真是出門不吉,怎麼會遇到這般無賴之人!”
連翹上了馬車後,依舊對剛才之事憤憤不平,語氣中滿是斥責。
蕭阮微微眯著眼,仔細想了想剛才的事情。想來霍恂的名聲已經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應該鮮少有人不認識她。更何況她乘坐的馬車帶著明顯的寧國候標誌,那人卻依舊在大庭廣眾之下詢問她的芳名。她想此人若不是真的不知道,那便是故意為之。
最近來她身邊湊熱鬧的人還真不少,各路人都能湊個滿漢全席了。
驀然間,蕭阮的眼前又閃過那人似笑非笑的一雙桃花眼。
“你們二人且叫人好好查一查這個人的底細,有什麼情況立刻報給我。”
連翹這邊與竹筠你一言我一語,還說著那男子的不是,忽然聽到蕭阮的聲音,立刻點頭。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叫人好好查查這人,敢對小姐不敬的人,咱們一定不能輕易放過!”
陸太傅府上朱紅色的大門剛剛刷了新漆,守在門口的下人一看見蕭阮的馬車,便慌忙上前迎了過來,臉上一片笑意。
陸太傅的院子裏前掛滿了燈籠和紅綢,上上下下皆是一派喜慶之色,方才在路上遇到的不愉快的事也隨之拋到了腦後。
“外祖母在哪裏?先帶我去見過外祖母。”
小丫鬟聽到蕭阮的聲音,立刻笑了起來:“表小姐,奴婢還是直接帶您去少爺的院裏吧,老夫人老太爺全都在少爺院裏呢!”
蕭阮一愣,很快便想通了原委。
阮幼珍剛剛為陸家生了一個寶貝孫子,向來喜好孩子的陸老夫人自然是將其當成寶物一樣對待,恨不能時時刻刻守著她那小曾孫。如今這個時辰,定然是在阮幼珍的房裏了。
一想到見麵的表侄兒,蕭阮麵上不覺帶了幾分期待和喜悅,彎著嘴唇跟著那下人一同去見阮幼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