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筠見她到了此時竟然還想抵賴,正要叫人把她抓起來,一道聲音忽然從他們身後傳了過來。
“阮姐姐,你在家裏對下人動手也就罷了。今日皇後設宴,乃是大吉之日,你在這皇宮門口動武實屬失禮。”
竹筠回頭,便看見一個穿著嫣紅色正裝的女子朝他們走過來。
那女子麵上似笑非笑,身後還跟著兩隊侍女,猶如眾星拱月一樣,施施然抬手把手帕在唇邊半掩著低笑。
這人聲音裏盡是嘲諷,滿頭珠翠在太陽下閃閃發光,看起來竟然是異常刺目。
對麵走來那人竟然是蕭盈,竹荺正要替自家小姐辯白,蕭阮卻衝她擺了擺手。
“懷王側妃此言差矣,這小丫頭在宮門外,橫衝直撞。今日她不小心撞了我事小,但若衝撞了其他夫人,屆時弄得雞飛狗跳,怕是更加不好看了。”
蕭阮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對麵的蕭盈,眼睛裏麵一片深沉,看不出究竟是何表情,而蕭盈遺恨,很快便露出了怒色。
然而就在她要衝著蕭阮大喊的時候,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一下子便把臉上的憤怒之色收了回去,露出一抹笑意。
“如此說來,是妹妹考慮不周,錯怪姐姐了。”
蕭阮不動聲色的看著蕭盈變臉,嘴角一勾,點了點頭,臉上也露出一個理所當然的笑容。
兩人四目相對間,眼睛裏似乎有火花閃過,儼然已經在暗中進行了一場交鋒。
“側妃,你跟這個人有什麼好說的。這個人無情無義,連自家家人都可以拋棄,與她說話都有損自己的身份!”
就在這時,一道不屑的聲音橫插過來,蕭阮眯了眯眼,發現霍怡萱竟然趕了過來。
看見霍怡萱像一個小丫頭似的,上前攙扶住蕭盈的胳膊。蕭阮立刻抿緊了嘴唇,眸光裏閃過一抹濃濃的化不開的怒意。
“怡萱妹妹說的極是,我確實……大膽蕭阮,你竟然敢謀害皇室子孫!”
蕭盈與霍怡萱一唱一和,把剛說了一半,忽然變臉衝蕭阮發出一聲怒喝。
對方聲音實在太過反常,蕭阮隱約覺得什麼地方不對,蕭盈便掙開霍怡萱的手臂朝蕭阮身後的某處撲過去。
“王爺,你可要為臣妾做主呀,剛才蕭阮他故意撞向臣妾,若不是霍小姐及時製止,臣妾肚裏的孩子可就保不住了!”
蕭阮不知道蕭盈想要做些什麼,可一聽到她如泣如訴的聲音,眼睛裏忽然一眯,不覺朝剛才衝撞自己的侍女看過去。
果不其然,剛才那個侍女不知何時竟然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而趙衍正朝她們走過來。
趙衍穿著一襲繡著竹葉暗紋,領口斜襟處裹著金邊的深藍色衣袍,長身玉立,笑容溫和,完全是一副溫潤如玉翩翩佳公子的模樣與作態。
若不是蕭阮已經知道趙衍的真麵目,恐怕也會以他平近易人,是位和善的王爺。
“你分明就是血口噴人!我家小姐連碰到沒有碰你,哪裏就故意撞你了!”
竹筠氣不過,萬萬沒有想到蕭盈竟然瞪著眼睛說瞎話,空口無憑上來就汙蔑自己的小姐,當即忍不住為蕭阮辯白。
蕭盈似乎等的就是竹筠先行發怒,當即做出委屈的模樣衝身邊趙衍訴苦:“王爺您聽聽,連一個下人就這麼對待臣妾,臣妾真的好害怕啊!”
說著蕭盈麵上便做出受了驚嚇的樣子。
蕭阮對蕭盈態度前後大變的心思十分清楚,知道對方想要當成汙蔑自己,卻並不言語,像是看戲一樣等著蕭阮表演。
她還以為蕭盈如今得了皇後的喜歡,又能當上淮王側妃,必然是長了不少本事。可如今看來,依舊還是些搬不上台麵的雕蟲小技。
“蕭阮,你當真故意撞了本王的側妃?”
眾人的矚目裏,趙衍不動聲色把手臂從蕭盈的懷裏抽出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蕭阮。看似是等著她的回複,實則卻是將她細細的一通打量。
自萬福山一別之後,他竟是再沒有尋到與蕭阮見上一麵的機會。
本以為把霍恂除掉,便能將蕭阮納到自己身邊。想不到他謀劃好一切,就等霍恂下台之時,竟然中了霍恂的計謀。
僅此一事,太子不但沒有半點損失,霍恂還封了侯爺。而他卻又一次被皇上記在了心裏,得了不少警告。
今日皇後設宴,他料定蕭阮一定會參加,當即處理完手中事物,便匆匆趕了過來。
卻不料他剛剛下了馬車,便看見蕭阮和蕭盈站在一處,似乎在爭執些什麼。
微眯著眼睛掃了一眼身邊的蕭盈微微凸起的肚子,見她麵上帶著傷心,趙衍不覺將目光轉向蕭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