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是何人找麻煩?”
聽得玲瓏的話,蕭阮臉上頓時露出了凝色。
她陪嫁鋪子裏麵的布莊乃是陸氏留下來的嫁妝,在京中已經辦了二十多年,頗有名氣,還從未聽說過有人來尋麻煩。
現下玲瓏專門將此事回稟於她,必然是遇到了什麼連掌櫃都不能解決的棘手麻煩。
“是有人想要從我們這裏低價買布料,掌櫃的不同意,誰知那人卻聯合了其他的布莊惡意壓低價格,如今我們布莊的生意實在有些緊張。”
“難道其他布莊不怕壓價嗎?”
玲瓏聲音剛一落下,竹筠便好奇出聲。
若是其他布莊同樣降價,必然也是賠本,怎麼就單單對她們的布莊又影響了?
玲瓏搖了搖頭:“他們故意安排了托,故意瘋搶,實則並沒有賣出去,如此一來,我們的利潤也所剩無幾,還要賠錢。”
連翹反應過來,立即露出了憤怒的神情:“他們根本就是有人故意針對我們布莊!”
“誰說不是呢?”
玲瓏歎了一口氣,又將視線轉向蕭阮:“小姐,掌櫃現在正在打聽那人身份,希望您能讓將軍或者陸太傅出麵教訓一下這些鬧事的。”
因著玲瓏的話,房間裏頓時陷入了一片沉默,蕭阮沉吟了片刻,卻並沒有立刻答應。
“你讓掌櫃的盡快查出對方身份,等知道那人是誰再來找我。必要時可以讓他們知道布莊是在我的名下。”
蕭阮倒是想讓霍恂和陸太傅出麵,不過她聽霍恂說現在朝中局勢複雜,各方勢力都在暗自較量,現在實在不宜借陸太傅和霍恂的身份出麵。
玲瓏隱約猜出蕭阮心裏麵的擔憂,張了張嘴卻又將喉間話語咽下,未停留太久便匆匆離開。
“原來這些外事竟是這般複雜!”
玲瓏離開之後,連翹咂了咂嘴巴麵上露出驚訝之色,末了忽然端了一盤糕點走到蕭阮跟前討好。
“小姐,奴婢已經決定了,奴婢要留在小姐身邊,好好伺候小姐,請您千萬不要再把我安排出去了。”
蕭阮正在思索究竟是何人故意打壓她布莊的生意,忽然連翹緊張的聲音,不覺有些好笑。
還以為這丫頭當真想要去外麵做事,原來膽子就是這麼小,不過聽玲瓏說有人打壓,竟生了退卻之心。
“行了,既然你願意留在我身邊,那邊留下就是。”
笑著回了連翹一聲,蕭阮眼睛不覺看向了門外:“今兒個玲瓏過來,想必已經有人已經注意到,你們兩個不如就借此機會,把咱們院子裏有二心的人全都找出來。”
注意到蕭阮聲音突然變得凝重,連翹與竹筠對視了一眼,齊齊應了一聲立刻退下。
午後日光劃算明亮,蕭阮走到門口處,見院子裏正有一個丫鬟在清掃落葉。
那女子還沒有比連翹還要小上幾歲,許是勞作了許久,額頭帶著一層薄汗,日光照射下閃著一層光亮。
蕭阮見她很快把院中的落葉已經快要清掃幹淨,不覺緩緩走了過去。
“你叫什麼名字?”
那侍女顯然沒有想到蕭阮會主動和自己說話,愣了一下立刻丟下手裏的掃把,向她行禮。
“回小姐,奴婢名叫秋霜。”侍女一臉忐忑,低著頭不敢抬眼,局促的將手藏在身後。
昨夜剛下過一場大雨,地上的水跡還沒有幹,秋霜身上濺了不少泥點,手臂上還沾著整理花草時留下來的草葉兒,看起來確實是有些髒亂。
“嗯,我知道了。”
瞧出她的緊張,蕭阮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便回了房間。
幾日後,玲瓏再沒有傳來消息,蕭阮得了空閑便帶著竹韻和連翹一起前往布莊。
“弟妹不知要去何處?”
蕭阮剛走到門口,忽然聽到有人叫自己轉身一看,竟是二房長子霍淵。
霍淵穿著一身鑲金邊的黑袍,整個人身上散發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陰鬱之氣,蕭阮莫名覺得十分不喜。
“見過大哥。”
與他行了一個禮,蕭阮並沒有多言,帶著丫鬟沉默的站在路邊為他讓路。
“我們是一家人,弟妹無需這般客氣。”
霍淵緩緩走了過來,在蕭阮身邊站定,竟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
蕭阮垂著眼竟等了許久抬頭一看,正見對方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不知為何,蕭阮頓覺身上多了一些冷意。
與霍恂的冷漠不同,霍淵感覺是一種陰冷。
霍恂常年在戰場上,縱然性格冷漠,但渾身上下充滿了一股陽剛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