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豔陽高照,蕭阮一早便帶著禮物去蕭府。
剛剛行至蕭府門口,恰逢蕭仲恒下朝歸來,看見蕭仲恒的官服果然變成了朱色,心中一陣激悅,竟是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覺得官服上麵的白鷳竟是那般栩栩如生。
前世裏的蕭仲恒也不過是一個末品官員,蕭阮雖有想過若是這個哥哥能夠努力一下,今生定會在仕途上有所增進。
卻沒有想到今世竟然就這麼快做到了文官五品。
“恭喜哥哥升遷,哥哥厚積薄發,如今總算是是名至實歸!”
大喜過望,蕭阮立刻上前向其表示祝賀,竹筠和連翹也喜不勝收上前行禮:“恭喜少爺升遷,祝少爺鵬程萬裏,前程似錦!”
蕭仲恒未料蕭阮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心中歡喜,連忙將她迎進府上。
“我本打算今日過府親自將這個消息告訴你和祖父,卻不知你竟先來了。”
進了房,蕭仲恒讓下人沏茶倒水,細說起自己升遷之事,蕭阮這才知道原來這次考核裏,蕭仲恒文采出眾,竟是被皇上破格錄用。
“哥哥蒙塵多年,今日能夠得皇上隆恩,當真是一件大喜之事!”
蕭阮聞言,看向自家哥哥的眼睛裏又多了幾分崇拜。
而蕭仲恒卻搖了搖頭:“妹妹謬讚,此次我之所以被皇上看中全因妹妹點醒,若非如此我自然還是那一堆扶不上牆的爛泥。”
“哥哥切莫這麼說,我確有督促哥哥,但天底下每日被督促的人多了去了,也未見幾個能成得了大事的人,所以哥哥能有今日完全是你自己掙來的。”
似是得了鼓勵,蕭仲恒細細一想似乎也正是這麼一回事,不禁又笑了起來:“外祖最近總是感歎可惜你生了一個女兒身,從前我還不甚明白是何意是,今日竟是明白了。”
一提到陸太傅,蕭仲恒的臉上竟又多了幾分感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蕭阮,麵上一派感慨。
“從前你我二人都被那顧氏迷惑,竟疏遠了外祖,著實是太不應該,現在我竟是徹底悔悟過來,這天底下從始至終真心待你我二人的也隻有外祖母和外祖父兩人。”
說起從前那些糊塗事,蕭阮亦是同樣後悔,有時她甚至還在想前生霍恂拚死也要來救他,會不會也有一部份的原因是因為外祖的囑托。
畢竟,霍恂是陸太傅的學生。
“哥哥不必傷懷,至少我們今生已經認清了誰是真心相待之人,改正了錯誤,想來外祖一家也不會與我們計較這些。”
蕭仲恒隻當蕭阮心中感慨,未曾聽出她話裏前世今生是何意思,隻是點頭附和。
“說起來,此次我的文章之所以被皇上看中也是因為得了外祖的啟發,若是早些年能夠和外租親近有些,說不得今日我也不單單是一個五品官員。”
聽出對方聲音裏麵的遺憾,蕭阮不覺掩唇笑了起來:“哥哥現在與外祖多親近也不晚,妹妹我等著哥哥做上一品宰相那一日。”
“好,妹妹便看著哥哥就是。”
蕭仲恒溫和的看向蕭阮,眼睛裏麵帶上了寵溺。
從前她對這個妹妹虧欠太多,沒有盡到哥哥的義務,反而讓這個妹妹對自己操心太多
尤其是在陸府,陸涵睿身為表哥都比自己對蕭阮關心,這不禁讓他想起以前蕭阮在蕭府總是被人欺負的事。
他們二人乃是身上流著同一樣血的親兄妹,卻在顧氏欺負她的時候,自己隻想到和為貴,如今想來實在是蠢不可及。
一時間,蕭仲恒不禁在心底又一次暗暗發誓,今生他定要變得足夠強大,好好保護這個妹妹。
兩人說了半響,蕭仲恒起身親自為蕭阮添茶,蕭阮忽然發現自家哥哥袖口處有線頭炸開也不知道。
但見蕭仲恒渾然不覺,蕭阮的眼睛裏不覺閃過一抹暗色,隨即將視線往周圍掃視了一圈。
這一圈下來,蕭阮這才注意到最開始為自己沏茶的人以及在房內侍候的人竟都是小廝,並沒有一個丫鬟。
再聯想到當初裴氏給他安排通房被趕出去的事,蕭阮嘴角不禁有些抽搐。
“哥哥,不知玲瓏現在何處?”
蕭仲恒以為蕭阮突然提起玲瓏,是要將其帶走,連忙道:“我心知你與玲瓏感情深厚,並未多用她,隻是讓她平日裏管管院子裏的丫鬟,你若是想要把她帶走,自是什麼時候都可以。”
聞言,蕭阮又是一默。
蕭仲恒身邊若是有一個小丫頭在身邊伺候著,也該提醒他衣服紮線,脫下來縫補一翻,可現在,府上丫頭不在,她安排過來的也供在一旁,蕭阮不禁有些懷疑他這個哥哥究竟是真怎麼得到皇上青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