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阮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明知故問地看著顧氏。
顧氏倒也不惱,落落大方地笑了笑。
“哪裏是出去,聽說你外祖母要來,我可不得出門迎接著?”
“迎接?”蕭阮像是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癡笑了一聲,“姨娘還真是給自己長臉了,第一,你不是蕭府的主母,不過是個姨娘罷了,試問哪個姨娘敢自持出來接貴客?第二,今日來的是我蕭阮的外祖,與你顧氏又有何幹?”
顧氏被蕭阮的一席話堵得說不出話來,臉色微微一變卻又很快調整過來,笑的一臉若無其事。
若是被門外不知情的人見著了,還以為蕭家嫡女同姨娘的關係有多好似的。
“瞧阮兒這話說的,我雖說地位不高,可好歹也是你的姨娘不是?你怎的對長輩這樣說話?”
未等顧氏話音落下,門外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傳了進來。
“咦,祖母,蕭家果真是同我們陸府不同,一個低賤的姨娘都敢這麼對嫡女說話了。”
陸蘅扯著大嗓門,故意朝門裏喊著,說完看見了顧氏還裝作一副不小心被人聽見了的驚訝模樣。
蕭阮被著丫頭的話惹得笑出了聲,一邊笑著一邊過來扶住陸蘅身側的陸老夫人。
“外祖母您可算來了。”
陸老夫人寵溺地看了她一眼,隨即眼神似有若無地掃了一眼旁邊臉色並不好看的顧氏。
顧氏見著連忙打了個激靈,笑嘻嘻地湊過來。
“妾身見過陸老夫人,有失遠迎還往陸老夫人莫怪。”
陸老夫人倒沒同她說什麼,打了哈哈就說著要去見蕭老夫人了。
大堂裏,蕭老夫人和蕭鴻早已等候多時。
“陸老過來,怕是有什麼要緊事兒吧?”
蕭老夫人笑著命人拿出府上最好的碧螺春,顯然是極其看中陸家,這倒惹的蕭鴻心中一陣不快。
陸老夫人拍了拍依偎在她身邊的蕭阮的手,說道:“要緊事兒,倒也不知給我這外孫女兒說門親事算不算得要緊事兒。”
原來外祖母今日過來是為了這事,這會兒蕭阮就算臉皮再厚也覺著有些不好意思了,瞧瞧旁邊的陸蘅使壞對她笑著,越發讓她臉紅。
蕭老夫人聽了一陣欣喜,曲水流觴那事後蕭府就沒再給蕭阮張羅什麼親事,這會兒陸家人特意前來商討,她自然是再開心不過。
“自然自然,這自然是頭等的大事兒!隻是不知,陸老夫人說的是哪家的親?”
陸老夫人笑著端起茶杯,頗有些故弄玄虛的意味,搞的蕭阮心中都有些忐忑,外祖母說的……可是他?
喝了口茶,陸老夫人才慢悠悠開口。
“老身要說的,正是我家老爺的愛徒,霍恂。”
蕭阮心中一滯,呼吸微微一停,果然是……那個人。
問完蕭老夫人眸光一閃,語氣也有些激動。
“霍恂?可是韓國公府長房的嫡次子,霍恂?”
陸老夫人笑眯眯地點點頭,“看來我與蕭老夫人是想一塊去了?”
蕭老夫人麵上的喜色揮散不去,忙不迭地開口:“不錯不錯,我正有此意,蕭家與韓家關係也算是不錯,又有陸家這層關係在,可不正是門當戶對?依老身看,不如改日就請人去談談那霍家小子的口風,如何?”
陸老夫人應允著,心中卻是想道,霍家那小子口風還需探?隻怕是早就樂開了花了。
一直在旁邊未動聲的顧氏這會兒快要把手中的手絹絞破了,蕭阮一個沒了娘的丫頭竟然靠著外祖家說了這樣好的一門親,再想想自己無依無靠的盈兒,這讓她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夜裏,蕭鴻摟著顧氏正要一度春宵,卻不想被顧氏一把推開。
“這是怎麼了?”
瞧著顧氏眼眶紅著的模樣,蕭鴻心都疼的碎了,忙攬住安撫著。
顧氏吸了吸鼻子,語氣裏盡是委屈。
“妾身沒事兒,妾身隻是怨自己,若不是妾身娘家出身不高,也不至於我可憐的盈兒連門親事都沒人說。”
蕭鴻知道顧氏說的是下午陸老夫人來說親的事兒,這會兒聽著臉色也變了變,外人都在傳言他蕭家是吃陸家軟飯的,如今自己女兒的親事都要由他們陸家人說,蕭鴻心裏實在堵得慌。
“休要這樣說,我蕭府的嬌嬌女勢必都要嫁給好人家,盈兒的親事我會親自安排。”
若是往常顧氏聽見蕭鴻這麼說,定然是十分開心的,可如今蕭阮說給了韓國公府,這樣好的夫家,憑蕭鴻的本事是怎麼也說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