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阮心下熨帖,卻堅持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今日還沒到休沐,哥哥不在家。你去陸府找表哥,讓他當天派幾個人暗中跟著我。”
連翹無奈,沒辦法大笑蕭阮的念頭,隻能應下。
曲水流觴,古來便是文人墨客的一種飲宴活動。早期是在三月三,後來應在文人中反響熱烈,便時有舉辦。
然而,想要進入曲水流觴的,不是有真才實學,你舔著臉進去,人家就能給你扔出來。不要跟那些個文人說什麼哪哪位大人,他們可不會理會。
也因此蕭阮會說那些個人夠不上。
與此同時,榮安堂那邊也收到了消息,鄧嬤嬤有些看不上顧氏的手段,“老夫人,這相看哪有讓大小姐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去的。往日的相看,不過是兩家相互通過氣,再讓小姐公子隔著簾布見上一麵,再大膽點的也就是相國寺上偶遇,又或者如春日宴那般。可、可如今……”
如今,竟是讓大小姐一個人去相看許多的公子,豈不是笑話,傳出去,人家還以為你這是公主挑夫婿呢?也實在是不莊重。
蕭老夫人也麵色不虞,“哼,再去通知幾家就在曲水旁舉辦個小型的踏青宴。”
少傾,她又是一歎,“這段時間,她們鬥來鬥去,以為我不知道嗎?我不過是懶得理會。”
“老夫人這是心裏敞亮。”鄧嬤嬤順帶拍了一記馬屁。
老夫人笑了,“你個老滑頭,又來逗趣。”說完她又是一歎,“阮兒這性子啊,還是太硬了,不知道軟和下來,遲早要吃苦頭。而顧氏,手段也越來越上不得台麵。”
“恕老奴直言,大小姐這是真性情,人也磊落。什麼都擺在明麵上,總好過背地裏使手段的好。”鄧嬤嬤伸手摻過老夫人。
老太太臉色果然好看了不少,“性子倒是好的。隻這脾氣還需要磨磨,手段還要練練。”這最後一句破有些意味深長,鄧嬤嬤沒敢接話,扶了老夫人進了小佛堂。
曲水流觴那日,顧氏早早的就派人來催,蕭阮蒙了麵紗出來,一身普通的粉色紗裙,外披白色紗衣,墨色的秀發上輕輕挽起斜插著一支碧玉簪。卻更襯得肌膚勝雪,眉目如畫。
蕭盈不掩嫉妒,心下卻惡毒地想,看你今日還能不能安然回來。
她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反而帶了一絲笑意,“姐姐,今日好生漂亮,想來一定會找到如意郎君的。”
比起真正十三歲的蕭盈,蕭阮的眼力可不俗,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口是心非,怕是恨透了她吧。
她撫了撫麵紗,淺笑,“妹妹別急,總有你的在等著呢。”
看到蕭盈神色變好,她又補充,“就怕等你一開口,人家就覺得眼瞎。”
蕭盈的笑容僵住,伸手就要反擊,卻被顧氏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顧氏笑盈盈地道,“今日可是大小姐的重要日子,可別耽誤了。”
“可不是,大姐這回可是氣派的很,要像公主一般挑夫婿呢。”蕭盈壓下火氣,想到蕭阮此時不知死活的挑釁她,等今日一過也不知道這殘花敗柳還有什麼好傲的。
蕭阮仿佛沒有察覺到蕭盈惡毒的目光,轉身上馬車,留下一句,“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辦個相親宴都辦不好,到時候等著父親被彈劾吧。”
原地看著馬車駛離的顧氏和蕭盈僵住了,蕭盈不確定地問,“娘親,父親?”
顧氏深吸一口氣,“怕什麼,頂多是你父親愛女心切,倒是她,正好,加上這條,從今日起就要永不翻身了。”
馬車上,蕭阮看向連翹,“表哥說他會參加曲水流觴?”
“是的,表少爺讓您不必擔心,他會派人跟在您身邊。到時候他也會看顧您一二的。”連翹顯然對陸涵睿十分信用,此時麵上再沒有了前幾日的擔憂。
“那便好。”蕭阮取下麵紗,撚了塊糕點問竹筠,“鄧嬤嬤臨走時拉住你說了什麼?”
竹筠臉上帶了些笑意,“還是老太太疼愛您,老太太昨日用自己的名義請了幾家的小姐踏青,約在曲水流觴相隔不遠之處。老太太讓您到時候直接過去,至於相看,帶幾個姐妹一道便好。”
蕭阮看著竹筠不似作偽的笑容,也滿意的笑了,“很好。”
這句很好不知道是對老太太的安排滿意,還是對竹筠沒有隱瞞而滿意。
“既然顧氏這麼急切的把把柄往我手中遞,那便不要怪我下手不留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