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就不凶人了,他還說若是我再沒辦法拿到鋪子,他就自己來。”裴月眉眼眶紅了紅。
“嫂子,這怎麼就是凶了?”
裴月眉癟嘴,“這還不算凶,他這不就是怪我做不好事情嗎?”不知她又想到了什麼傷心事,委屈道,“昨晚,有兩個丫頭還要鬧他,他差點就要在書房歇下了。他可是怨我了,他要是收了那幾個丫頭可怎麼辦?我、我是不是很沒用。”
蕭阮轉對連翹示意了一下,連翹便拉了跟著裴月眉來的丫頭一起轉到了耳房。
見裴月眉眼淚都要落下來了,她忍不住皺眉,前幾日見這嫂嫂雖然拎不清,但是到底還算是爽利,今日一見怎麼這般多愁善感?真真是完全兩個性子。
她前世到後來是知道她性子的,也很明白這性子和她那副麵孔很不相稱。卻沒想到竟也有相稱的時候,恐怕也隻有遇到跟哥哥有關的事情才會這樣吧。
“我早前可是跟你說讓你把那幾個丫頭打發掉?你自個兒不做,現在到我這兒哭作甚?”蕭阮遞給她一方素帕。
裴月眉接過,卻更加傷心,“怎能這樣,你哥哥會不高興的。再說,這是老爺賜下來的,怎好就這樣打發了。”
蕭阮扶額,“你怎知我哥哥就會不高興?再說,別說是老爺本來就不應該管你們房裏的事。就說這幾個丫頭,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這到底是誰的手筆。”
裴月眉愣住,又哀泣道,“那又怎麼樣,隻要你哥哥穩得住,多幾個丫頭都無所謂。”
“話是這麼說,可也要防患於未然。”
裴月眉卻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她擰著眉頭,“為何陸太傅隻給你送了河豚,沒有給你哥哥送?”
蕭阮看她又有些精神了,甚至還帶了些不善,不由有些好笑,“怎麼,你這是為哥哥打抱不平?”
裴月眉躊躇了一下,在蕭阮的注視下到底說了,“你可知道昨日父親給禹哥兒送了河豚,偏偏你哥哥和禹哥兒的學院相差不遠,卻沒給你哥哥送,這事兒還是我問了你哥哥身邊的小廝才知道的。”
蕭阮眉頭皺起,摩挲了一下指節。
裴氏又是一頓,到底有些不忿道,“你就不能乖一點、孝順一點嗎?總是這樣和父親鬧下去,最後總是我和你哥哥給你擦屁股!”
蕭阮一聲輕歎,心中不知為何有些輕歎,但轉瞬又消失了,她抬頭看向滿滿不讚同神色的裴月眉,輕笑一聲,“怎麼就能那麼蠢呢?”
裴月眉一時沒反應過來,愣在了那裏。
“我也是個蠢的,竟然會跟你說那許多,還想著……”她嗤笑,“念在你全心為哥哥的份上,大不了,我往後再最後幫你一次。”
“什麼?”裴月眉疑惑。
蕭阮冷然一笑,“在說你蠢,看不清人心,還沒有出息。”
“蕭阮!”裴月眉柳眉倒豎,“你怎麼能這樣說話。”
“為什麼不能?你看看,哥哥讓你去要鋪子,結果你呢?鋪子鋪子要不成,還打草驚蛇。我都跟你分析了利弊,結果呢?你這幾天都在做什麼,莫不是都在睡覺?”蕭阮也懶得再跟她好言好語。
裴月眉支吾,“我這不是在想辦法。”
“等你想到辦法,黃花菜都涼了。還有,既然哥哥跟你說若是辦不成,就找他幫忙,你可找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總可以想到,哪怕是花個十幾二十年,然後你就等著和哥哥一起喝西北風吧!”
“哪有那麼誇張。”裴月眉囁嚅,“再說,你哥哥那麼忙……”
“是,可他會那麼忙,還不都是因為你。你若是照顧的好他,不把房裏弄得烏煙瘴氣,他會宿在學裏。”蕭阮都被氣笑了。
裴月眉不樂意了,“你別瞎說,挑撥我和你哥哥的關係。他那是用功,禹哥兒不也宿在學裏。再說,我們房裏會烏煙瘴氣,還不是因為你不好,給人有了借口找我們的茬。”
蕭阮冷眼看她,知道她是說不通了,“好,這事兒,我總會給你擺平的。那我們換一個話題說,你若是再沒辦法籠住哥哥,讓他宿在家裏,你這肚皮漲不起來,是不是等著給別人養個孩子?”
這話太狠,本來裴月眉還在想著她話裏的“我總會給你擺平的”是什麼意思,就聽到了這話後半句,立時被氣得夠嗆,也被激得心痛。
這種事情,她隻是想想就覺得無法接受,“蕭阮,你太過分了!你說了那麼多,是不是就是想你哥哥尋一個人生個蕭家的長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