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嗎？”他湊過來，在我耳邊低聲問。
眼睛濕濕的，我低下頭去，輕輕說：“喜歡！”
他擁我入懷，頭埋在我的頸窩中，聲音裏的歡喜像是從身體裏浸出來：“豆豆，謝謝你！”
凝聚上百人的展館在這一刻顯得極其安靜，我伏在他的胸前，聽著心跳一聲大過一聲。
短短的數秒時間，卻讓我覺得有天長地久那麼久。
離開他懷抱的一瞬，閃光燈密密的閃了起來，記者的話鋒轉而對上我。在嘈雜喧鬧中，提著各式各樣的問題。
我隻得求助的望向西緣。
他早已樂壞了，在這一刻似乎看誰都無比可愛。
“各位——”磁性而舒緩的聲音不高不低的響起，西涼在不遠處開了金口：“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向我提問。作為畫展的主辦方，齊川集團更希望大家能提一些與畫展相關的問題。當然了，不是說各位剛才的問題不能問。不過，我相信各位更想做的是錦上添花的美事，而並非是讓這場盛事變成為街頭八卦！”
作為齊川集團的董事長，褚西涼一向不喜歡被采訪。今天雖然來了，卻一直很低調。難得他肯給機會，記者哪有不買賬的道理，紛紛掉轉矛頭把他圍在中間。
他是在幫我？
朝著他的方向那過去，我看到他遊刃有餘的應付著記者，唇邊始終保持著禮貌淡然的微笑。俊美出塵的臉上凝著一種令人難以察覺的冷清寂寥。察覺到我的目光，他仿佛不敢與我的目光相遇，始終躲閃著。輕輕垂下的眼瞼將眸子裏的煎熬遮掩起來，隻餘下一點淒楚留在眼角。
程瑤在一邊看到，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她踩著步子，搖曳生姿的走到我麵前，咬牙看著我。停頓片刻，終是不甘心的道：“我輸了！”
“你說過的，我們都會幸福！”依在西緣身邊，我的笑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Tracy！”西緣警告的看向程瑤，一向溫和的眸子透出些許淩厲。
“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寶貝！”程瑤偏了偏頭，對著入口的方向：“——看那邊！”
順著她的方向望過去，我看到一對中年夫妻擁著一個氣質出眾的老伯走了過來。接著，西緣一聲驚呼：“爸——媽——，還有爺爺！”
轉瞬間，他們已經走到我們身前。那對夫妻把西緣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謝謝！”西緣微笑：“你們能回來，真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
“兒子，祝賀你！”看得出他們對這個兒子很滿意，話語中滿滿的都是驕傲。
“爺爺！”西涼排開記者走了過來，先是喚了褚齊川一聲。接著，又恭恭敬敬的轉過頭去：“叔叔、嬸嬸，歡迎你們回家！”
“爺爺，是你通知爸媽回來的吧？”西緣還沉浸在一家團聚的喜悅中。
褚齊川搖了搖頭，看了眼西涼，向西緣微笑著說：“博遠和妃旋老是天南地北的采風，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能找到他們。西緣，你還得謝你哥！”
“哥——”西緣喚了聲，充滿感情的說：“你怎麼還瞞著我呢？一定費了不少心思才聯係上吧？從小到大你總是這樣，什麼都讓著我什麼也都幫著我。”
什麼都讓著，什麼都幫著……
西涼的臉突的失去血色，不由自主就向我的方向望過來。
我逼著自己不去看他。一切都如他願，不論他是痛心還是後悔，都沒用了！
“西涼，是不是不舒服？”程瑤整顆心都牽在他身上。見他神色不對，立刻擔心起來。
“不用擔心，我沒什麼。”他說，臉卻越發白了。
“哥……”西緣皺起眉頭：“不舒服可不要逞強！”
“西涼，這樣不行！”褚博遠很是擔心：“我看你不要再勉強了，先讓瑤瑤陪你回去休息！”
“不舒服就回去吧！”程妃旋也不緊不慢的附和了句。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兒子身上，對這個侄子顯得有些冷漠。
“我真的沒事！”西涼眉峰微皺。
我抬眼看他，隻覺得他的臉色果真不太好。唇動了動，想跟著勸一句，終是沒能開口。
“瑤瑤，你開車送他回去！”褚齊川以一種毋庸置疑的口氣道。
程瑤答應一聲，拉了拉西涼：“走吧！”
“爺爺——”西涼喊。
“嗯？”老爺子眼一瞪，不高興的道：“怎麼，不打算聽我的？那好，反正我還沒正式退休，說的話還算數。立刻就給董事會下一道命令，中止你手上的那個項目！”
“爺爺——”西涼顯出極為頭痛的樣子。他揉了揉眉心，掙紮了一下，似乎又覺得這裏沒什麼不能放心的。極力不看我，他無可奈何的道：“算了，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