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這邊請!”麵對衣食父母,我的笑容自然殷勤了幾分,親自陪他進去。這段時間,拿著雙份工資,不狗腿實在不行。
“郝豆豆,你這樣很好嘛!”他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掃過,臉上帶著和善的微笑:“經曆這樣的大型展覽,這段時間應該學到不少吧!”
“多謝董事長誇獎!”我急忙點頭哈腰:“今後還得靠董事長栽培!”
“你很有潛力,我會給你機會的。”他停下步子,揮了揮手。目光遠遠望向西緣的方向,口氣裏透出長輩的慈祥和和藹:“到前麵去幫西緣吧!他是個好孩子,你要珍惜!”
董事長該不會是誤會了吧?他,莫非一開始就存了做紅娘的心思?我不由赧然,臉上火燒火燎的。搖了搖頭,正想要轉身離開,回首的刹那卻看到一對玉人遠遠走來。目光不由自主的望過去,我的呼吸一窒,瞬間僵在原地。
程瑤的手溫柔放在褚西涼的臂彎中,笑得明媚動人。她穿著酒紅的露肩禮服,披著黑色的小披肩。走動間,流蘇耳環輕輕晃動,綢緞質地的禮服順著身形漾起一圈圈風情萬種的漣漪。
而褚西涼今天穿了件淺灰的休閑西裝,名家手筆,一看就價值不菲。西裝裏襯了件黑色的襯衫,領口處別著水晶扣。那種淡淡的光芒與他的俊容交相輝映,使他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襯得所有人有如空氣裏的微塵。他正向人點頭微笑,柔和了臉龐的線條,隱隱現出一點稚氣來。
感覺到我的目光,他朝這邊望過來。眼神一滯,一抹極輕極淺的淡紅浮上他的臉。目光中現出一種近似於絕望的貪戀,遠遠望過來,癡癡纏繞著我。
我的身子一顫,隻覺得腳下的那雙細跟幾乎難以支撐身體。
這段時間,我逼著自己遺忘,居然一刻也沒想起過他。我以為我已經做得很好,差點就認為已經成功了。沒想到一見到他,心裏那股防線幾欲全線崩潰。
他依舊俊逸,那樣的出色甚至尤勝西緣。隻不過,容顏裏卻帶著抹難以忽視的倦色。
心裏一慟,我癡癡望著他。
地老天荒已成灰,他,是我的劫!
不知不覺間,他已停下步子。唇微微嚅動,似是在喚一個熟悉而遙遠的名字。刀裁一樣的眉猛然抽緊,眸光沉痛起來。那樣深沉的痛楚,就像身體快被撕裂一般。那是切膚的痛,每一個毛孔都在嘶吼扭曲。我在他的臉上尋到一種欲哭無淚的難過,與那痛楚糾纏一起,顯出一種無望的傷悲。
那種感情順著交纏一起的目光傳遞進我的心裏,讓我覺得頭暈。晃了晃,我竟然難以支撐,人就要往後栽倒。
“豆豆——”西涼喊了一聲,想也沒想的把程瑤甩到一邊。他猛然跨出一大步,手向前探出。那樣子,讓我以為他立刻就要衝過來。
程瑤拉住他,又氣又怒的喚他的名字。
在我以為自己就要摔到地上的時候,有人在後麵扶住我的身子,將我輕輕擁入懷抱。
見我沒事,西涼的理智似乎重又回到身上。他顯得很矛盾,露出情非得已卻又不得不放手的神情。手遠遠的收了回去,一寸寸慢慢握緊成拳頭。目光在我臉上來回遊移,那樣的哀傷和悲切讓我幾乎窒息。終於,他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逼迫自己轉身走開。每走一步,似乎都艱難不已、重逾千斤……
程瑤追上去,將手重新放入他的臂彎,回過頭極快的掃了我一眼。
那一眼,雖然一瞬即逝,卻飽含一個女人深切的嫉妒和悲哀。
我感到虛弱,隻覺得連呼吸都費力。身後那人一手扶穩我的肩,一手拿著紅酒輕輕晃動,帶著一種恍然般的若有所思:“我遠遠過來時,看見你和畫家站在一起,天造地設一般。本以為,你們是一對。沒想到,你愛的是褚西涼那小子!”
我轉身麵向他。對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程先生,你錯了!我原本,誰也不愛!”
程晉並沒有不理我的說話。他向來是習慣掌控的人,話語淡淡卻帶著百分之一千的篤定:“是因為他身邊的那個女子嗎?如果是這樣,那麼完全沒必要擔心。要是你真愛他,我幫你奪過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