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1)

客棧裏,池宛月依舊坐在地上,眼裏已經沒有了淚水,隻是那樣呆呆的坐在那裏,一絲的表情都沒有。

“所有人都得不到幸福了,池姑娘你可開心?可如意?”婉約空靈的聲音從客棧的門口傳來,池宛月驀地回頭望去。

門口不知何時立著一個女子,純白的紗衣,及地的白發上帶著白芷花編的花環,那個純白的女子就那樣立在那裏,她的身上就像是在發著光一樣的迷人。

“你是誰?!你也是來和我搶他的,是不是!”隻一愣,池宛月便尖利的叫了起來,一步起身便要去抓門口的那個女子。

“瘋狂的人啊····”低低的歎息,女子的身形瞬間便沒了蹤跡。池宛月撲了個空,一頭便摔在了地上。

“你本來是可以擁有你想要的一切,是你太過自私太過狹隘了。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不知何時,那女子已經到了她的身前,指尖上凝著的是一朵火紅的蓮花。

“把紅蓮還給我!”一見到那蓮花,池宛月更是驚恐萬分,劈手便要去奪。

“它本來就不是你的,本來我是看那阡陌公主的靈魂幹淨純潔,想著他可能會喜歡,誰知道你竟然把我計劃全部都打亂了。池姑娘,那麼現在就隻有把你的心給我了。”那女子說的平平淡淡,但是那話裏的寒意卻是讓池宛月驚得每月有敢說話。

這個女子要挖她的心!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池宛月不敢再看那女子,起身便要向往跑。

“你的心原來也不是黑的。”

淡然的話語在耳邊響起,心口感覺到了一陣涼意,最後的意識裏是那個女子手上血淋淋的心髒,那是她的心髒····

冰河源頭的幽潭邊上,純白的女子從洞口飄然而來,手指輕揮。指尖上的一朵紅蓮緩緩的飛出,精確的接在了那一片碧色的葉子上,一瞬間香氣彌漫。

“月心”角落裏,有個聲音低低的叫她。

白衣的女子轉身走過去,伸手扶起了坐在角落裏的藍衣姑娘,

“你把紅蓮拿回來了啊···”薛阡陌望著黑水上開著的花兒,幽幽的開口。

“嗯,這紅蓮本就不屬於她。”月心淡淡的說,手指輕劃,如同月光般的光華從指間騰出,包裹了整個幽潭。

“月心,你守了它多久了?”

“三百年”

“你在等什麼?”

“等他回來娶我。”

薛阡陌放開了月心的手,月心不是凡人,她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隻是沒有想到,她一個人呆在這落落紅塵之中隻是為了等一個人來娶她。

“月心,我要回去了,也馬上就要嫁人了。”

“你可以不必回去的。”月心淡淡的看著身邊的女子,本來是想要她的心的,現在卻又有些下不了手,她隻是一個可憐的孩子罷了。

“這是我的命,我生來就應該生活在那金碧輝煌的地方,外麵的世界也許並不適合我。”

薛阡陌無所謂的笑著,沒有再看她,向著洞口走去。

“月心,你擁有無限的生命,你有你要等的人,真好。我祝福你早日等到你要等的人,開開心心的去嫁人。”

薛阡陌沒有回頭,但月心卻分明聽到了她歡快的笑聲。原來失去一切,也可以讓一個人的心變得通透純淨。

酒泉外的土屋在幾個月的空閑後有迎來了新的主人。

高高的枯樹上,青衫的男子靜靜的坐在那裏,望著底下的一群遊曆的西域舞姬在台子上跳著一曲絕美的舞蹈。他們說那是“驚鴻”,是那有著“飛天一舞落嫦娥,恰是驚鴻閱長空”美譽的東陸公主在出嫁的時候獻給祖國的最後一支舞,那位美麗的公主,如今已經是莫倉的王後了,這一曲“驚鴻”卻是由她在整個大陸傳開了。

樹上的男子依然記得在那個明媚的午後,陽光下,那個女子笑著說“等我腿好了,就跳驚鴻給你看好嗎?”但是····他終究是無緣看她的那一曲天人之舞了。

池宛月死在了客棧裏。他回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驚恐的麵容,和被掏去心髒空空如也的身體,他沒有去找那個殺了她的凶手,他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太過絕情,可是這一生,他都不想再和這個江湖有任何的瓜葛了。那個追了他半個東陸的女子也在數月後風風光光的嫁入了莫倉。那個女子留給他的隻是一張小小的紙鑒,女子娟秀的字體工工整整的寫著“易莫寒,我一生最幸福有兩件事,一是是在那落京遇到你,二是我終於用完了對你的愛···”。

一切的一切都已經落空了,如今坐在那一處高高的枝丫上,他才知道為什麼那個女子總是喜歡坐在這裏了。那樣廣闊的天空是她一生的追求,而他終是不能抓住那一抹耀眼的藍光,交織過的命運在最後命定般的分開。天涯海角,永不相見·····

冰河邊上,白衣的女子伸手撩起了黑色的潭水,指間的光澤繞著那朵越來越紅豔的蓮花,她的口裏傳出了低低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