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陽冷冷地笑了,事情雖然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是卻還在掌握之中,對夜澈,她還是有信心,從小一起長大,她深深了解他的性子,外表雖然冰冷,但內裏卻是重情重義的漢子,也因為此,她會他才會如此死心塌地。
他一直沒有對她說過愛字,但是卻堅信他愛她,因為如果單單是愧疚,不足以維持他五年的等待,男人都是含蓄的,一如他當年情竇初開之時,也遲遲不敢說喜歡她,最後卻還不是把她擁入懷裏,並承諾了娶她?有些人的性子,就是這樣,終生也許都不會言愛,卻用行動書寫著愛!
相對於墨陽的冷靜,吳齊儂的反應卻激烈了,她當場便把聖旨扔到了地上,太監尷尬地退出,奶媽示意紫玉把門關上,紫玉會意,把門關上並在門口看守著。
“娘娘,你怎麼能如此失禮?”奶娘怪責地走近她!
“奶娘,他變心了,他真的變心了!”吳齊儂跌坐在椅子上,嚶嚶地哭了起來!
“傻丫頭,男人的心就是這樣,你啊,千萬不能隻講心,得學會保護自己!”奶娘見她哭了,心中揪緊,輕輕地把她擁入懷裏!
“奶娘,我不能忍受,他以往對我這般好,我不能忍受他把對我的好用在別的女人身上,他已經好久沒來過我這裏了!”年輕的女子,眼前看到的便是愛情,但是當曆盡滄桑,愛情便分文不值,對於奶娘來說,這所謂愛啊,情啊,遠遠比不上寵,因為一旦受寵,便意味著榮耀與富貴,意味著地位與身份,相比起這些,愛情微不足道!受寵,不一定要愛,可以有很多種方式,無論過程如何,重要的是結果!這些年來,夜澈對吳齊儂的,從來就不是愛,而是愧疚,但是這份愧疚比愛更有用,愛有淡化的一日,而愧疚卻如同一個魔罩,能緊緊套牢人一輩子,所以奶娘很淡定,她閱人無數,知道夜澈乃是個重承諾之人!
“傻孩子,這便是人生,你不能忍受,也隻能接受!隻是這龍星辰,還是留不得,在目前的節骨眼上,也不能動她,你不要擔憂,日後要除去她的機會多著呢,奶娘不會讓人欺負你!”奶娘雖然有些語無倫次,但思路卻還是很清晰,她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做些什麼,而什麼時候不適宜做什麼!
吳齊儂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眼前似乎又看見滴血的爹爹,回來對她說,“女兒,要堅強啊,千萬要堅強啊!”她渾身一震,對,要堅強,就如同爹爹在戰場上一樣,遇強愈強,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如今這龍星辰,又算得了什麼?這世間的幸福不會白白降臨,總要努力爭取,才能換取回來!
話分兩頭,星兒一行人慢慢地走著,反正大家都不趕時間,倒趁著這個機會,遊玩山水!他們在昆侖山上逗留了幾日,這名山大川靈氣十足,淨化心靈的同時,亦能思考領悟,幾日下來,星兒沉澱了許多,淡然了許多!
蝴蝶夫人心中自然是焦急的,但見星兒悠閑行走,便知道時候未到,不能強求,她帶自己來這裏,其實是想沉澱自己的自己的心靈,平靜一下剛得知他尚在人世的激動,隻因,事實往往比想象中殘酷,十年,假如他沒事,豈會不回來找她?既然沒有回來,這中間自然是發生了很多事情,斷斷不止星兒說的,僅僅失憶而已!
高漸離把水袋遞給星兒,神清氣爽地說:“出了這山,便是與大興交界的洛鎮了,洛鎮一過,就是大興的江北,江北也是富裕之地,那裏有個玉石山與靈芝山,正在開采中。而江北一過,就是名聞天下的宛南茶鄉了!”
星兒接過水袋,輕輕抿了一口,微微笑道:“今夜,我們在洛鎮住一晚,想必大炎,如今正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昭然聽到星兒的話,眉頭一皺,這幾日,他總是心神不寧的,他掀開簾子,看著星兒那神定氣閑的臉,心裏安定了幾分,“娘娘剛才的話和解?”
星兒回過頭來,挑眉戲謔道:“假如我告訴你,前幾夜,我夜觀星象,大炎帝星移位,新星閃耀,你會不會相信呢?”昭然定定地看著她,她臉上帶著幾分調皮的笑,眉毛微微揚起,她在說笑!昭然淡然地放下簾子,“娘娘真愛說笑!”
星兒轉過身子,看著前方崎嶇的道路,馬車顛簸起來,她身子微微靠近高漸離,笑意逐漸在她臉上隱去,低低地說了一句,“是啊,我很愛說笑!”但願,她真的在說笑,他一旦登基,墨陽為後,天下從此多事了!
馬車入林,驚起一群鳥兒,星兒忽然心情大好,至少自己已經遠離了那是非之地,昨日種種,也都和自己無關了,龍星兒的牽絆,就到此結束吧。道路兩旁開著不知名的花朵,入山的時候,總覺得好看的風景還在前麵,所以一路上並沒有過多去細細觀賞,如今一路走去,頹敗漸現,才知道,剛入山時,便是風景最好的時候,她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