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兒深夜出來,便是想靜靜思考一下這墨陽的問題,如今見這些和尚胡攪蠻纏,不由得心生怒氣,她冷笑一聲,“深夜不睡覺是你們的事,騷擾到別人不能安眠本宮卻非管不可,我就是侮辱你們又怎麼樣?麵子是別人給的,臉是自己丟的,你們護國寺這些年,可曾做過讓人尊重的事情?身為出家人,便該六根清淨,心懷慈悲,你看你們一個個,可有半分六根清淨的模樣?心中可曾有一絲慈悲念頭?吳齊儂請你們回來便真能百鬼不侵嗎?本宮今日倒要看看你們護國寺的本事去到哪裏!”說完,她手握龍杖,飛身一躍,便立於香案前,龍杖沉重有力的畫出一個弧度,落在香案上,香爐落地,滿桌的貢品也都七零八落,滿地狼籍。0
和尚們都驚呆了,那三角眼見勢識不對,便立刻飛奔去稟報吳齊儂。寶源氣得渾身發抖,閉著眼睛念:“罪過,罪過,施主你得罪了佛祖,隻怕罪過大了,阿彌陀佛!”
“得罪佛祖又如何?假如他真有靈,便能看到這天下蒼生都在受著什麼樣的苦,躲在那西天之上每日受著老百姓的供奉,他可有愧?”星兒今夜決意大鬧一場,以釋放多日的壓抑!
和尚們從來沒有聽過此等大逆不道的話,心中不禁又氣又驚,但對方乃一介女子,又是攝政王的側妃,動手是萬萬不能的,如今隻盼著王妃快些來到,好治治這刁蠻的女子!
香案落地,加上月色迷離,過來子時人的陽氣消減,陰氣便盛,有些惡鬼便無懼地過來,拚命地吸取那燃燒著的元寶香燭。過了子時便是初二,子時陰氣最盛,除非家中有喪事,否則不能作法燒衣,更不能在沒有當天神位或者沒有祖宗靈牌的地方燃點香燭,這些可都是護國寺的人啊!怎麼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得?
眼看著惡鬼不斷地靠攏過來,這好好的寂靜夜晚又要被打亂,星兒氣得渾身發抖,一腳踢翻香爐,眸子閃著寒氣,逼問著那寶源和尚,“三更半夜祈福作法是誰教你們的?”她扔下一個瓷瓶,冷冷道,“抹上牛眼淚,看看你們惹了什麼亂子!”
寶源一愣,忽然想起了什麼,隨即麵容慘白,他顫抖地收起地上那瓷瓶,沾了些牛眼淚在眼皮上,其餘幾個和尚也都一一照做,待他們重新睜眼,卻全部癱軟在地,這滿院子的遊魂野鬼凶狠無比地向他逼近!
龍杖蠢蠢欲動,星兒卻遏製住,這一個禍是有他們闖出來的,她沒有義務幫他們收拾殘局,假如今晚她沒有來過的話,他們不斷地燃燒香燭,至五更天,不定會出什麼事呢!
吳齊儂披衣衝衝來到,鳳眼怒瞪,那三角眼早已經添油加醋在她麵前說了星兒的不是,新仇加上舊恨,她恨不得把星兒逐出王府,如今來到,見星兒一臉陰沉地立於庭院中,而幾個和尚都跌坐在地,臉色惶恐驚懼,便以為星兒對他們施加了什麼恐嚇威迫。
“大師們請起!”吳齊儂火冒三丈,但對和尚們卻是和顏悅色,護國寺在大炎王朝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而且國人信佛,護國寺作為國中寺廟在之首,自然備受尊重!
由於星兒在此,那遊魂野鬼倒不甘造次,隻是也不甘心離開,他們並不知道星兒是什麼人,隻是她身上有股無形的震懾力,讓他們隻敢遠遠觀望!
和尚見惡鬼們全都都停止了行動,便以為是自身的道行震住了他們,慢慢地恐懼退卻,站立起身,對吳齊儂施禮,“見過王妃!”
“大師不必多禮!”吳齊儂語罷,轉過身子冷冷地盯著星兒,“龍妃,你什麼意思?三更半夜不就寢,倒擾起了大師們的正事來,你莫要以為本王妃當真不能管理這王府的事情,本妃一聲令下,她楊妃敢不從麼?”她這番話不無道理,那日攝政王下令讓楊妃處理府中事務,楊妃家中並無甚勢力,父親不過是江南的七品芝麻官,她為人一直懦弱怕事,對王妃吳齊儂惟命是從,對其他姬妾也采取忍讓回避的態度,野心是有,但沒背景,沒寵愛,她隻能安分守己。
而在任命她管理府中事務的第二日,夜澈挑選了一批珠寶首飾,讓她給吳齊儂送過去,當夜更是留宿在她房中,甚至出門也隻跟她一人交代!可見懲罰,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