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薔將梨落送出永壽宮來,梨落見她欲言又止,便叫瑾若先回了清寧宮。
“姨母這次回來還走麼?”梨落隨著慕容薔進了書房,她閉上書房的門。
慕容薔轉過身來:“阿蘿這般模樣,我等著……把她送走了……”說著她竟暗自哭了起來。
她一句話說的梨落心裏也極不是滋味:“表姐她……”
“報應。”慕容薔擠出來兩個字:“阿蘿壞事做盡,終於來了報應。”
“姨母?”梨落訝然出聲。
“阿蘿乃我十月懷胎所生,她為人品性,我又豈會不知,她幼時隨你姑父入宮朝見,便立誓要當上皇後,為此她不擇手段,你嫂嫂的死,你哥哥的墮落,哪一件我都清楚得很,可落兒,她終究是我的女兒。”
慕容薔用手帕失去眼角的淚,梨落不知不覺也紅了眼眶,原來姨母也是知道這些的,可能早就已然知曉。
“所以,姨母早就知道,才會搬到金陵去。”
慕容薔閉了眼,微微點了點頭,年華蒼老,滿麵苦楚。
“寧王已反,西涼餘孽未除,當今陛下地位並不穩固,落兒,今後沒了阿蘿,你在這後宮裏更加如履薄冰了。”慕容薔收了眼淚,正色道。
“姨母放心罷,姨母在宮外更要照顧好自己,梨落是不肖女,不能久伴姨母身側,就連父親至今生死不知。”提到沐延之,梨落心裏越發酸澀。
慕容薔卻拉住梨落的手:“我此次來,也是受了你父親的委托,你且放心,你父親現下無恙,他如今隨寧王退到了南方去。”
“真的?”兩個月來乍然聽得父親的消息,梨落半驚半喜。
慕容薔又說道:“你父親在此番運送年節貨物的侍衛中安插了線人,有話帶給你,還需你見上一見。”
皇庭內院的西北角處有一廢棄的院落,那線人約梨落在那裏見麵,梨落在這宮裏這麼長時間,竟從未發現還有這一處院落,也不知父親是如何得知的。
這院落地處荒涼,往這裏走早已沒有人煙,生了許多亂草,梨落來的一路上十分小心,待周圍卻疑無人時,她推開陳舊的大門,門因長時間未曾開過,發出極為厚重的一聲響。
那裏麵有一著布衣的人,梨落放下鬥篷,那人警惕的一回身。
“小姐。”那人看她一眼,忙跪下向她行禮。
梨落驚訝:“你認識我?”
“是,昔日在府裏見過小姐。”他頷首作揖,梨落沒有太多時間與他說話,便直接切入主題:“父親叫過你來可是有事?”
那線人說道:“大人派奴才來保護小姐。”
梨落心裏明白,保護不過是借口,實際不過是監督,沐延之這樣做,無非是借梨落之手在宮裏安插一個眼線。
梨落淡淡一笑,心中卻極為苦澀:“你回去罷,我這裏無需他人的保護,還煩請你去宮外保護我爹。”
那線人卻又說道:“大人隻給了在下兩個選擇,倘若今日不能留在小姐身邊,便隻能死在小姐麵前。”
果然,沐延之的用意,哪裏是保護她,說到底,江山社稷麵前,兒女又算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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