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俏麗在他冷幽幽、犀利的目光下,卻表現得絲毫不心怯。
她有點憂傷地道:“罷了,還是我自己起來吧,季教授麵冷心冷,哪裏會體恤我是個‘傷殘人士’,照顧照顧我。’
她撫著額,從病床上緩緩地坐起來,五官都皺到一起,似乎十分痛苦。
“季教授,你老婆還夠狠的,我不就隨意嚇嚇她嗎?她抄起椅子就死命往我頭上砸過來,我現在還真有點懷疑,她是想弄死我呢。”
歐陽俏麗陰陽怪氣地道,聽似說笑,話裏卻暗帶著惡意。
季司墨看好戲似地,觀察她這麼久,涼薄的雙唇,勾勒起一抹譏誚的笑容,眼神,帶著肅殺之意:“是什麼人,給了你這種勇氣,讓你在我的生活裏,如此興風作浪?仗著你姐姐跟我的舊情?你別忘了,你姐姐已經死了,別說我現在已經不愛她,哪怕她活著,我愛她,又如何?你敢算計我,我一樣可以讓你永不翻身。”
他語氣冰冷,陰戾可怕。
無疑,歐陽俏麗又一次徹底惹怒了她。
上次的事,他表麵先放她一馬,可是,背地裏,卻是在查她的底細吧?
他是要將她背後的那個人揪出來,然後一網打盡,連根拔起,因為,得罪他季司墨的人,他都不會輕易地放過,在他的手上,沒有漏網之魚。
這個男人,令人不自覺心悸。
讓她不得不又愛、又怕。
歐陽俏麗極力地收斂住心底的懼怕,表麵,依然風平浪靜,帶著她慣有的笑容:“是什麼人給了我勇氣?季教授,你是以為我,恃著死去的姐姐,在挑戰你的忍耐極限嗎?嗬嗬,姐姐的事,我的確恨你,可是,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驅使著我放棄美國的一切,回來到這裏的原動力,是什麼,對吧?”
季司墨眯眸,目光冰凍,沒有半分的溫度。
歐陽俏麗悲哀地一笑,眼眶中,竟然泛出淚光,她癡癡地看著季司墨,語氣似是滄海桑田:“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我記住,有這麼一句詩,對吧?”
季司墨冰眸似水,那水麵上,像是被什麼,劃破了一點點,漾起一些許波瀾。
隨後,取而代之的,是厭惡。
“在姐姐還跟你一起的時候,我就偷偷喜歡上你了,季司墨,這個名字,在我心頭徘徊很多年了,你這個人,幾乎占據了我過去的七年人生。”
淚水,在她的眼眶裏打著轉,最後,還是落下。
她一字一頓,似乎七情八欲,再也沒有辦法掩飾。
她對他的感情,濃重得如掛在牆上的油畫,裏麵充滿了色彩,豐滿、深重。
季司墨幽冷的眸子盯住她,聽了她的話,裏麵平靜得像波瀾不驚的湖,眼底,隻有厭惡。
他嘴角弧度更深,更具諷刺的意味,伸手,忽然將她受傷的手腕抓住,將她從床沿這邊扯過來。
動作粗暴直接,毫無憐惜之感。
“呃……”歐陽俏麗痛得低叫出聲,生生被他拽到床沿,從膝跪在床前,動作狼狽,手腕被他用力地捏住,感覺傷口被弄裂了,血從那裏麵流出來,快速地染濕了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