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成烈之前提醒過她,季司墨有一段難以啟齒的初戀,說實話,她一直沒有太放在心上。
現在,繃出一個初戀的妹妹來,搞出那麼多事情,安晨暖覺得這並不能怪季司墨。
但季司墨今天的態度,讓她的心像是被針紮著一樣。
她到底是陷入愛河裏,陷得太深了。
“表哥,醫生說,我媽可能很快會醒過來了。”她握起媽媽的手,欣慰地分享。
封成烈就陪在她的身邊,目光落在安晨暖月那張素淡安靜的臉蛋上,替安晨暖感到高興:“伯母會醒過來的,你看,她臉色紅潤,像是睡著了而已。”
安晨暖輕輕一笑,雖然封成烈的話明顯隻是安慰,卻莫名帶給她一股支持的力量。
是啊,她媽媽隻是睡著了而已,可是這一睡,卻睡了十多年。
也是時候該醒了。
安晨暖心底,還是隱隱擔擾著,害怕著的。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醫生給出的診斷越是明朗化,她就越是渴望,也越怕失望。
那麼多年以來最大的所求,真怕會出現意外,情況一下子變得糟糕。
安晨暖握緊了媽媽的手,琥珀色美玉一般的棕瞳裏,隱隱透著擔憂。
一隻微涼的手,輕撫到她的頭頂上,手心,是帶著微溫的,它輕揉著她的發絲,溫軟體貼的話語在耳邊響起:“小沫,不要擔心太多,無論如何,你還有我在呢。”
最後那一句,聲音很低,低得安晨暖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
“你們在幹什麼?”
忽然,門口處,傳來男人隱忍著怒氣的質問聲。
安晨暖一怔,轉身,看見門口立著的這個熟悉的男人。
冷然、高傲、憤怒?
看著門口板著一張臭臉,仿佛一個丈夫捉到了自己的妻子與別人的男人偷請一般氣息可怖的季司墨,安晨暖隻覺得可笑。
封成烈將放在安晨暖頭上手,優雅溫柔地收了回來,不慌不忙,絲毫不心虛。
他轉了輪椅,麵向季司墨,微笑,眼神裏略有深意:“司墨,我陪小沫來看她的媽媽。”
季司墨輕哼了一聲,大步上前,立在了封成烈的麵前,彎下他矜貴的臉,將臉湊近,逼視著他。
“封成烈,我老婆去哪裏,都不需要你的陪伴。”
封成烈笑容始終掛在臉上,不過,眼神卻是深沉下去:“司墨,你一來便以這種興師問罪的語氣來質問我和小沫,你不尊重我可以,但你難道不信任自己的老婆?”
病房裏,倆個男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起來。
季司墨大手一下子揪住了封成烈的領帶,看那勢頭,似乎要將他整個人從輪椅上拎起來。
封成烈臉部肌肉緊繃,在跟他較著勁。
季司墨幽冷深沉的眸子半眯起來,可怖地睨著他,像是死神的凝視,現在的他,身上被一股陰戾可怕的氣息包裹住,仿佛連一個呼吸,都極具殺傷力。
“封成烈,你心裏打著什麼算盤,你自己很清楚,別在這裏裝好人,好好地站在你該站的位置,做好你的事,要不然,我會讓你後悔,懂?”他一字一句,目光如刃,噴出火焰,要將眼前的人粉身碎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