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這是在哪裏”醫生醒來,發現自己全身劇痛,眼前一片漆黑,根本無法看清身邊任何事物。
這名醫生叫梅長峰,是一名腦科醫生,四十歲出頭的他剛在明鏡醫院熬出頭,成為急診科一名主刀醫生。就在不久前他母親因為患有急性腦癌,在其為一名剛生產的母親做完打出血手術後,準備親自操刀給母親做手術,就發生了之前的那一幕。
梅長峰並沒有焦急,所幸的是他此時左右緊緊抓住了病床的邊緣,他能夠感覺到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呼吸。就在他準備起身的時候,他習慣性的抬了抬右手。
“咦,右手怎麼沒感覺了”梅長峰不敢放開抓住病床的左手,因為他不確定手放開後病床是否會滑走。
“哇哇哇”孩子哭泣聲傳來,梅長峰這才想起病床上有一嬰兒,他長舒了一口氣,心想“既然孩子都沒事,那麼我母親肯定也一定沒事了。”但是之後他再也沒有聽到孩子的哭聲。梅長峰使勁拉住病床到自己身邊,用腋窩夾住病床的邊緣,騰出左手向病床上抹去。
當他摸到病床上的時候,一股驚恐的表情浮現在他的臉上。他摸到的並不是他母親,而是冰冷的鐵架,他慌了。
“母親,母親你去哪裏了。”梅長峰癱軟在病床旁邊,黑夜裏一絲淚光劃過,他知道,他弄丟了他母親。
作為一名急症室主刀醫生,他此時並沒有平常人失去母親的慌亂,他很鎮靜,他清楚記得之前的變故,母親沒有在病床上,已經無法挽回。這並不是無情,而是他明白,在這個漆黑的陌生地方,他不能失去冷靜,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活下去,就為了病床上的嬰兒,他也不能失去方寸。
梅長峰用腋窩使勁的夾住了病床,伸出左右摸了摸嬰兒,發現嬰兒隻是失去了意識,呼吸雖然很弱,但是並沒有性命之憂。
梅長峰下意識的挪了挪左手,準備抓住沒有知覺的右手抱住嬰兒,但是讓他差點崩潰的是,他沒有抓到自己的右手,右膀之下空無一物。抓到的隻是一截斷裂的骨頭,右肩的血液滴落在他的手心。
接連的噩耗並沒有擊垮梅長峰,此時他咬了咬牙,撕下身上一塊衣物包裹住沒有知覺的右臂,然後他左手抱起嬰兒,手掌緊緊抓住右肩,他必須活下去,雖然失去母親,失去了唯一的親人。但是他眼前還有一個嬰兒活著,他必須把他帶出去。
就這樣,梅長峰抱著嬰兒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走了很久很久,梅長峰身體傷痕越來越多,特別是有一次他摸索著向前去的時候,不小心撞到牆壁,牆壁上一根很鋒利的鋼條穿進了他的前胸。幸好,並沒有插到心髒,讓他不至於就此西去。
梅長峰忍著巨疼,讓自己的身體往後仰去,鋼條也一點點的從他的身體裏抽出,血液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疼痛,讓梅長峰差點忍受不住,幸好他堅持了下來,胸前的孩子也在這一次手臂被鋼條刺穿,但是孩子並沒有醒來,隻是扭了扭頭。
如果有人能夠看清孩子的話,可以看到孩子早已經醒來,隻是沒有出聲,就算鋼條刺入他的手心,他也沒有哼一下,他撅了撅小嘴,輕輕的扭動了一下頭,精致的小臉已經扭曲到了一塊兒,如同正常人忍者劇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