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晚上,睡得正香,突然院子裏出現一陣吵鬧聲,將我和馬文才都給吵醒了,我們披著外衣急急忙忙跑到外麵,隻見他們都向著南邊跑去,“哎,山伯,出什麼事了?”
“藍田兄又發病了,我正準備趕過去看看。”
山伯和巨伯他們向著王藍田的房間跑去,我記得王藍田已經好久沒有發過病了,而且每次有點什麼不舒服,阿成變會去請王蘭過來,這個事情大家都已經習以為常了,怎麼可能這麼轟動?難不成,這次王藍田病得很嚴重?
我來不及多想,一邊理著衣服,一邊向王藍田的房間跑去,馬文才追著我也一路跟去了。
門口圍著一推學子,我拚命地擠到裏麵,王惠在房間門口攔著我們不準我們進去。
每次有王惠守門,都不是什麼小病。
“小惠,你讓我進去看看,藍田兄到底怎麼了?”我走到哪裏王惠就攔到哪裏。
“柳公子,王公子現在命在旦夕,你就別添亂了行嗎?”
我發現怎麼每次王惠都會跟我說這句話,我已經聽煩了,聽厭了。
“儀清,算了,明天再來看他一樣的,你進去也幫不了什麼忙,隻會給蘭姑娘添麻煩。”馬文才將我拉到一旁勸道。
話雖如此,可是我就是放心不下。
王惠將一幹人等趕出門外,看熱鬧的人見大門緊閉,都紛紛散了場,留下的就是真正關心他的人,也就是巨伯,祝英台,我和馬文才,山伯每次都有綠色通道。
我們在外麵坐了半小時左右,裏麵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看這月色,應該快天亮了。
“英台,天都快亮了,回去睡會吧,免得被夫子責罰。”馬文才拉著我,準備回房間睡覺了。
祝英台點點頭,和荀巨伯一起回了去,我也是一路被馬文才帶回來房間。
第二天一早,我便跑到王藍田的房間裏去看他,發現山伯,王蘭,王惠依然都還守在床邊,王藍田的臉上插著三根銀針,身體上,手臂上全都插滿了銀針。
謝道韞曾經說過,王藍田的身體根本受不了針灸,王蘭如今用上這個辦法也一定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
我一走進房間,王蘭便立馬清醒了,趴在桌邊肯定也是睡不安穩的。
“蘭姑娘,藍田兄的情況怎麼樣了?他的病是不是又嚴重了?”
王蘭無奈地點點頭,“是啊,他的身體狀況很複雜,昨晚我還沒來得及問,我覺著王公子身上的毒跟之前的似乎不一樣了。”
“是啊,”山伯也晃了晃腦袋,從桌子上爬了起來,“你看看藍田兄的血,以前他吐出來的血都是黑紅色的,如今是淡紅色。”
“怎麼會這樣?”我一眼就看到坐在床邊的阿成一臉的憂怨,“阿成,藍田兄下山之後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情?”
“下山之後倒沒有什麼事情,是回到太原之後,少爺不在家的這一年裏,老爺隻顧著生意上的事,也很少回家,夫人整日被趙姨娘母子欺負,少爺一怒之下就一劍刺死了趙姨娘,二少爺與少爺就打了起來,二少爺心術不正,他是一個用毒高手,五年前他毒害少爺,少爺念及他是王家的子孫,饒他一命,如今他也不知悔改,……”
又是這個王家二少爺,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沒想到還有人這麼千方百計想毒死自己親哥哥的。但我沒想到的是,王藍田竟然殺人了,或許在這樣的時代裏,殺個人不算什麼。
“那藍田兄就這麼放過他嗎?”
阿成點了點頭,“少爺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他不可能讓王家斷了香火,老爺隻有兩個兒子,總不能讓他到死的時候無子送終吧。”
“那,那藍田兄怎麼不在家好好照顧王夫人呢?”王家人也真奇怪,老爺不在,當家的一定是大老婆啊,他們家反倒大老婆被欺負,小老婆當道。
“老爺對趙姨娘很是疼愛,三十年如一日,這次少爺一時衝動了斷了趙姨娘,夫人怕老爺回來責怪,少爺又遭二少爺暗算,就終日以淚洗臉,少爺實在看不下去便回了書院。”
山伯皺著眉頭,似乎不解,“阿成,藍田兄中的都是江湖奇毒,一般人根本不能活命的。”
就是,電視上經常在播,有些動搖沾一滴或者聞一下就掛了,這王藍田也太福大命大了,中兩次毒都死不了。
“少爺從小跟著白穀祖師練武,內力深厚,一般的毒藥根本奈何不了他,而這兩次卻差點要了他的性命,這也是二少爺為什麼一心學習旁門左道的原因,明槍暗箭他根本鬥不過少爺。”
在座的人都陷入了沉默,看著王藍田被銀針紮遍全身,我的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王蘭整整待在王藍田的房間裏照顧了他兩天,荀巨伯則每天上竄下跳,神神叨叨地,也不知道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