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馬夫人的往事,氣氛避免不了有些感傷,“夏姑娘,你這是怎麼了?看上去這麼憔悴。”
“是啊雨諾,去年我見到你的時候,你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說著夏雨諾便輕咳了兩聲,“沒事的,等夏天來了,我的病也就好了,每年都是如此,冬天和春天就會咳嗽,我已經習慣了。”
這是什麼病啊?季節性交替的?沒聽過。
夏雨諾將馬文才依然安排在樓下的那一間房間裏,而我被安排到跟夏雨諾一間,我和馬文才對於秘道的事情隻字未提,馬文才準備趁著晚上去下麵摸索一把。
這個秘密行動我被排除在外,因為我一起床就會驚動夏雨諾。
這天晚上,我們躺在床上,夏雨諾跟我講了許多許多關於馬文才小時候的事情,從五歲講到了十一歲,馬文才從一個備受寵愛的王子到後來變成整天躲在櫃子裏的膽小鬼。
夏雨諾說,其實馬太守還是很疼愛馬文才的,隻是他愛兒子的方式跟別人不一樣,他太過嚴厲,他的教育方式就是那種,打了兒子一巴掌再來送藥的那種,有哪個孩子可以接受這樣的父親?如果是我,我不能。
已是深夜,也不知道馬文才到底行動了沒有,我躺在床上聽著夏雨諾講著馬文才小時候的故事,也沒有什麼心思再想秘道的事了。
“儀清,其實那個秘道在我第一天來到這裏就存在了,那裏隻有藥材和酒,其它什麼都沒有。”夏雨諾突然冷不丁地冒出這麼一句話,嚇得我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怎麼知道我們想去秘道的事,我們也沒有提到過秘道這兩個字啊。
“ 你怎麼知道文才要去秘道的事?”我驚訝,我十分地驚訝。
夏雨諾緩緩坐起身子,“那個秘道我帶司馬公子去過,你們知道它的存在不足為奇,我和葉子兩個人在這裏住了整整七年,有任何的聲音我都能夠立馬感覺到,文才剛剛一定是跳到秘道裏麵去了。”
我的神啊,這耳朵是比狗的還要靈嗎?夏雨諾什麼都能聽得到,那去年我跟馬文才的對話她怎麼沒聽到?
“雨諾,你是說你在這裏就能聽見樓下的人講話嗎?”
“我聽不見講什麼,我隻能感受到有聲音。”
我暈,馬文才今晚的行動算是徹底暴露了。
能在這深山一住就是十年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夏雨諾也是塊奇葩了。
第二天醒來,夏雨諾對昨晚的事隻字未提,我告訴馬文才時,他也吃驚了很久。
天氣開始暖和了,夏雨諾的咳嗽聲真的漸漸少了,氣色也比之前好了許多,看來她所言非虛,自己的身體隻有自己最清楚。
回頭想想,住在竹樓的這幾天,可以說是我在東晉一年半裏最快樂的幾天,這些天,我可以用女子的身份跟我所喜歡的男生在這樣美麗的山水間,過著無拘無束,不再提心掉膽的日子。
這幾天讓我感覺到很輕鬆,之前所有的壓力似乎都煙消雲散了,有時候去大山裏旅旅遊,真的可以讓人放下很多的煩惱。
我與馬文才坐在坡上拉著風箏,“等我們老了還能坐在這裏放風箏,那該有多好。”
麵對著馬文才一臉欣喜地表情,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接他的話,我最多隻能陪伴他三年半的時間,到老,那是時間是有多少年?我想都不敢去想。
“海棠!”
……
“海棠?”
馬文才用力一拍我的肩膀,我才緩過神來,他叫我……“你叫我什麼?”
馬文才拉起我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膝蓋上,“以後你穿女裝的時候我就叫你海棠,我知道你家裏的人都是這麼稱呼你的,所以我也想像你的家人一樣。”
汗~~怎麼叫我倒無所謂,問題是,我已經習慣用柳儀清這個名字了,冷不丁有人叫我海棠,到時候我反映不過來咋辦,那不是要鬧笑話了。
“可以啊,不過先說好,隻能在這裏叫,在書院,一個字都不能提。”
馬文才點點頭,一臉幸福洋溢,“海棠,剛剛我說如果等我們老了還能坐在這裏放風箏多好,你說好不好?”
我低下頭,似是無奈的笑著,“每個人的想法都會隨著時間而產生變化,也許你今天這樣認為,明天也可能換一種想法。”
“不管時間怎麼變,我的對你的心,永不變。”
我拉著風箏,目視著遠方,“文才,風箏之所以不會從我手中飛走,是因為我用線牽著它,而人心是永遠也捆綁不住的。”
我聽見馬文才輕笑了一聲,繼而他手中的風箏隨著風飄走了,我一臉疑問地轉頭看著他,“你做什麼?為什麼把線扯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