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拽,可就要露陷了,樓嫣然是南楚國的公主,他們奉若上賓尚且來不及。可她這個通緝犯可就要慘了,歸晚一把拉住那士兵的袖子,連聲道:“軍爺,使不得,使不得。”
那士兵不耐煩地一瞪眼:“什麼使不得?”隨手一擋就要把歸晚推開。
這些兵油子哪個是講道理的?就是規規矩矩的老百姓他們都能挑出刺來,何況是她這個看起來形跡可疑的人?樓嫣然解氣地瞧著歸晚周旋,眼底閃過一抹嘲諷,沐歸晚,我看你如何脫身。
“因為……我家小姐會咬人的!”歸晚拽住他的袖子不肯鬆手,“小婢是怕冒犯了軍爺。”
那士兵卻是不信,瞧瞧歸晚,也算是長得眉清目秀,並不叫人厭惡,難得地也沒有發火,隻衝著樓嫣然道:“那婦人,你有什麼要說的沒?”
樓嫣然當然不能說話,她隻是靜靜地望著他,眼神懇切,這樣靜默叫那士兵更添狐疑,難不成這小丫頭片子是個拐子?是的話最好,能敲一筆不說,還能立個不小的功勞。這小丫頭長得眉清目秀,馬車裏的這個婦人更是一副好相貌,運氣好的話還能沾一沾。就算不是,他也能讓她們掉層皮。他眼睛一閃,伸手叫了兩名士兵過來。
那士兵眼裏的不懷好意,歸晚不用猜也知道,樓嫣然仗著自己的公主身份,隻顧著跟她作對,卻不知道,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折在這些小嘍嘍手裏,隻怕她就算說出公主身份,他們也不會相信的,一個普通的女子落入這些如狼似虎的官兵手中,是什麼下場她沒想過嗎?她顧不得其他,大聲道:“軍爺,您行行好,不要再為難我家小姐了,我家小姐是個啞巴!”
啞巴?幾個官兵護望了一眼,眼底閃過心照不宣的喜色,啞巴好啊,他們想怎麼打發就怎麼打發,也不怕東窗事發。
歸晚卻偏偏不讓他們如願,抽抽噎噎道:“要不怎麼說我家小姐命苦,她除了不能說話,哪一樣比別人家的姑娘差,偏偏姑爺嫌棄她,新婚才不到一年呢,就停妻再娶。我家小姐一時想不開,從繡樓上墜了下來,腿摔斷了不說,腦子也不清楚了。見到男的就以為是我家那狠心的姑爺,默默流淚,見到女的,就認作是勾引姑爺的狐狸精怒目相向。小婢,小婢……”
她的聲音不低,吸引了不少人看過來,熱鬧人人愛湊,何況是負心郎的故事,把糟糠之妻逼得跳樓這種事更是鮮見,幾乎是頃刻之間,這消息就傳了出去,引得一大群人圍觀,你一言我一語地譴責那負心漢。
歸晚順利打了一張悲情牌,那幾個不懷好意的官兵瞬間被動了,如今大家都知道這馬車裏是個可憐的女子,如果他們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巧立名目把人帶走,就有些說不過去了。但是他們仍不肯死心:“你是說你家小姐又聾又啞,現在摔斷了腿不說,還成了個瘋子?”
歸晚卻是連連搖頭,一幅忠心護主的形容:“不,小姐的腿會好的。現在也隻是一時癔症,等她傷心過了,就會好的。她不會不認得小婢的……小姐,你快醒醒啊,你再這樣下去,叫我怎麼辦啊?”
竟然敢說她是個又聾又啞的瘋女人!聽到歸晚這般汙蔑她,樓嫣然差點氣炸了肺,突然耳畔有一陣風掃過,她身上一輕,身體似是能動了,也顧不上腿傷,發狠地朝馬車下的歸晚撲了過來,被歸晚堪堪躲過,她更是氣得差點發瘋,張嘴就罵:“你……”
她的穴道竟然在這個時候解開了!紅塵這個混蛋,還覺得她這邊不夠亂嗎?
歸晚也顧不得會被人發現,手指一彈,銀針閃過封住了她的啞穴。飛快撲上去,又是一針紮在她的麻穴上:“小姐,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