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呢?你對我的好,有多少是出於本心,又有多少是為了算計?你一直都告訴我你想要什麼,可你什麼時候問過我一句,我想要什麼?”
北悅寧靜默了半晌,澀聲道:“薇兒,你這樣說對我不公平。每個人的出身不同,際遇不同,林千夜能給你的,和我能給你的自然不相。我生在皇家,在這個位置上,勾心鬥角,相互利用早已成為了血液的一部分。對你,我已經盡力了。你要的那種自由,我現在給不了你,你就不能等等我,幫幫我嗎?等我坐上那個位置,你會成為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隻要你想要的,我都會雙手捧給你。”
歸晚搖頭:“抱歉,我並不想要那個位置。悅寧,我謝謝你當年對我的照顧,也謝謝你這些年來對我的情意。對你,我沒有惡意,也沒有敵意。我可以最後幫你一次,條件就是讓我和那十三個人馬上離開,好不好?”她雖然難過悲哀,冷靜下來卻沒有想過要報複,權當是她留給這世間的最後一點善意吧。她和林千夜無緣得見,或許這就是天意。
北悅寧嗤笑道:“說什麼他尊重你我不尊重你。你無非想要離開這裏回到他身邊。辛薔薇,你到底有沒有心?我因為你傷心了整整四年,四年前,他根本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卻要讓我放你離開,將心比心,你覺得可能嗎?”
歸晚皺了皺眉頭:“那好,我留下,你放我的下屬離開。”這樣的爭執在她醒來後的兩天已是不下十次,他逼著她交出最後的底牌,她寸步不肯讓,畢竟這關係到子言他們的性命,一旦他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她就沒有了資格跟他談條件。她已是筋疲力盡,如果可能,她不想再跟人玩什麼心眼。
“薇兒,你別為難我了,你明知道這不可能。”那十三個護衛知道得太多了,他不可能就這樣放他們離開。
歸晚抬頭看了看他,這是四年來她第一次這樣認真地看他,當年的北悅寧眉宇之間是自信的張揚的,自有一種坦蕩的磊落。而今,他依舊俊朗倜儻的麵容更見成熟了,卻也平添了陰鬱和浮躁。時光已叫他悄然改變了。有事她甚至覺得他的眉眼陌生。
“王爺。”圓門的拱形的垂花門外,一名銀衣衛畢恭畢敬地喚了一句。
銀衣衛處理的事大部分是機密,他此時匆匆趕來,必定有要緊之事,北悅寧皺了皺眉走了出去,而後,歸晚依稀聽到他的低斥,是怪那銀衣衛不該此時來找他。還有一兩句模糊的“現在別讓她知道。”她心底泛起了不祥的預感,北悅寧說的可能就是她。
她快走幾步出了垂花門,看到那銀衣衛手裏端著一個木盒子,見到她,神情中閃過一抹不自然。
北悅寧的表情要比他自然得多:“你先下去吧!”
“等等,木盒子裏放的是什麼?”不知為什麼,歸晚心跳得特別厲害,如果她沒有看錯,那木盒子底部透出的是暗色的血跡。
“是軍部發下來的公文,有點多,我叫他先拿個盒子裝起來。”北悅寧麵不改色地道。
“打開讓我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