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他趕她走了(2 / 3)

歸晚咬了咬唇,卻是下了狠心:“既然受了風寒,右相大人早些休息吧!這守歲其實也沒多大意思的。讓我去見步星月吧!雖然她與我有仇,可北悅寧於我總是有恩的,他出事了,於情於理我都該幫他一幫。”她背過身去,不敢看他的表情。

“你欠他的情,四年前不是已經還清了嗎?”林千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辨喜怒。

歸晚吸吸鼻子,故作輕鬆地道:“是啊,是還清了的。如果他這輩子都是平安順遂,我和他便是路人,他做他的王爺,我做我的權臣,甚至無關緊要的小事,我也會跟他鬥一鬥,跟他爭一爭,隻當是消遣了。可是如今他不是出事了嗎?”

對不起,對不起,千夜,我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你平安喜樂,再無其他。我隻是沒有辦法,我快要死了,你知道嗎?與其帶累了你,不如就此了斷吧!

“那麼你欠我的呢?你打算怎麼還?”林千夜的聲音依舊是那樣漫不經心,唯有歸晚知道,這漫不經心背後,是滔天的怒火。

“我……”歸晚一開口,方才發現聲音裏已帶了哭腔,她定了定神,好不容易叫聲音平穩下來,“我不欠你的。原本辛薔薇對你癡心一片,可你怎麼待她的,你可還記得?既是如此,你對我有心,我就一定要回報嗎?”

“何況右相大人天縱之姿,做什麼都是輕而易舉吧?你為我做的,也不過是舉手之勞,錦上添花罷了。我若感激涕零,豈非看輕了你?何況,當日封平那般待我,難道不是你的意思嗎?你不就是想告訴我,若非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是?”說著最最傷人的話,卻不知是為了傷他,還是傷自己,眼淚一滴一滴地低落下來,她卻不敢抬手去擦。

“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厭倦了跟你虛以為蛇。以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吧!”

不知道靜默了多久,歸晚聽得耳畔暗啞的一聲:“來人,開門。”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外麵的冷風灌了進來,歸晚一步一步地往外行去,走出了這道門,她就真的跟他毫不相幹了,她求仁得仁,本該高興,眼淚卻洶湧而出。

她竟然就真的這樣走了,一點猶豫都沒有,瞧著她走出院門口,林千夜低下頭猛烈地咳嗽起來,不多時,嘴裏就有了血的鐵鏽味。“主上,沐小姐她哭了。”子揚衝了進來,主上花了那麼多功夫才找到沐小姐,曆經劫難,兩人不是應該如膠似漆嗎?怎麼打從沐小姐一回來,就陰陽怪氣的呢?

林千夜飲盡杯中殘酒:“去打點行裝吧!”

“可是……”子揚的眼裏寫著擔憂。

林千夜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子揚一凜,再不敢說什麼:“是。”卻是打定了主意要去找沐小姐說清楚,主上為了她做了那麼多,她怎麼可以這樣無情?

“不準去找她。”林千夜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可是……”這不公平。

“這是她自己選的。”她既然已經做出決定,就容不得她後悔了。她終究是選了北悅寧,不是嗎?

林序是陪著步星月一起來的,畢竟以步星月那樣的性子,怕是一言不合就先跟人吵起來。林右相的門第不好進他知道,所以當門房拒絕通傳時,他也沒惱,隻是塞了銀子好言相說,斷斷沒有想到步星月竟是一撩裙擺就跪下了。這一跪,果然很有效,不僅跪來了通傳,也把歸晚給跪出來了。

見到歸晚,不止是林序,就是跪著的步星月也怔了一怔:“沐大人的疹子還沒好嗎?”都一個多月了,到底是什麼病,能把人的臉毀成這樣?

歸晚也不解釋:“兩位找我何事?”

林序也不多作客套:“沐大人可知宣州瘟疫之事?”

歸晚點頭:“略有耳聞。”

林序歎氣道:“如今這瘟疫蔓延到了軍中,已有上千兵卒倒下了,且病情還在蔓延。”

歸晚悚然:“怎麼這般嚴重?”這宣州可是前線啊,前麵就是冀門關,一旦疫情繼續擴大,南楚趁機出兵,那冀門關就相當於門戶大開了。

林序肅然點頭:“最早染病的是一些四處乞討的乞丐,據其中一個說,他得到了一個好心人的施舍,分到了不少禦寒的衣物,之後就病了,乞丐四處乞討,這病情也蔓延得極快,短短三日,已經死了數十人,上萬人染病。若非找到良策,疫情還會繼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