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晚靜默了半晌:“這件事隻當是不知道吧!”
小十九抿了抿唇,那個紫薇看起來就是武功不弱的,她完全可以把形跡隱藏起來,為何要故意讓人看到?公子姐姐自然也能猜到這些,為何又置之不理?
“小姐,小姐……聖,有聖旨。”蘇蘇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碼頭上來,一把拽住歸晚的袖子,“宣旨的公公在荀陽府等著了。”
慶昭帝這時候給她下聖旨?是要塞人給她吧?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沐歸晚平抑物價有功,造福於民,特賜二品儀仗,領從二品奉,並在荀陽賜別院一座。”竟是絕口不提她建造商會的功勞。
待歸晚謝了恩,那宣旨的公公和氣地拉了她,為她引薦了兩張生麵孔:“沐大人,這兩位大人,一位是戶部侍郎石敬石大人,一位是秘書監的秘書舍人梁克建大人,以後,他們便是您的副手了。”
石敬和梁克建客氣地拱了拱手,歸晚微笑:“陛下英明,我這邊百業待興,事物繁雜,兩位來了,在下也算是有了主心骨。”
歸晚的態度謙遜,不僅石、梁二位舒心,就是宣紙的公公也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兩個顯然都是慶昭帝的心腹,石敬且不必說,官居四品,梁克建雖說是六品,可秘書舍人何等清貴,就是朝中的大員也得給他們三分顏麵。慶昭帝不過給她一個商會會長的虛名,隻有二品的儀仗,卻沒有二品的頂戴,連身官袍都不曾賜,分明是叫她在他們麵前擺不起譜。她若無能點,立馬就能叫他們給架空了。
不過人來了總是要安置的,兩人各自帶來的四名幕僚,也一一安排了職位。算起來,也壓了北悅寧一頭。早知道慶昭帝會往她身邊插人,卻沒料到會來了這麼惡心的一招。
唯一高興的人大概就是蘇蘇了:“小姐,太好了,陛下賜了別院,我們就不用再寄人籬下了。”
子揚聽著那“寄人籬下”幾個字刺耳:“什麼寄人籬下?我家主上的就是小姐的。再說了,陛下那麼小氣的人,給的別院能好到哪裏去呢?”
“就算是不好又怎麼樣?我們沐家的少爺小姐哪一個不是吃不得苦的?自己的地方,住著舒心。”
她這話什麼意思?是說小姐吃不得苦,趨炎附勢嗎?子揚這下真的生氣了:“你這是跟小姐說話的態度嗎?”怪不得主上有意不讓她近小姐的身呢!
歸晚拉住他:“子揚,蘇蘇不會說話,她沒有惡意的,你別往心裏去。”
“我說的是事實,不就是幾個奴婢嗎?我家小姐又不是養不起。”蘇蘇偏要火上加油,她真是搞不明白,那個陰陽怪氣的右相有什麼好的,哪比得上狄家公子溫和儒雅。
子揚礙於歸晚的麵子,不好再跟蘇蘇爭執,隻好偏過頭去嘀咕:“還敢說自己是小姐的貼身侍女呢。每天都有好幾撥人盯著我們這院子,若不是這院子裏的人護著,小姐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搬出去,誰保護小姐?”
蘇蘇聽了個分明:“小姐,是不是真的?”她竟一點都不知道,“你怎麼都不告訴我?”她身為她的侍女,知道的,還不如一個外人多。
子揚沒好氣:“你知道了除了白操心有什麼用?小姐體恤你,你體恤小姐嗎?”蘇蘇看起來精明,行事也大方,他不知為什麼,就是對她喜歡不起來。
“我……”蘇蘇隻覺得委屈,“是了,我沒用。不會武功,不能保護小姐。不會算賬,也不會經商,不能像甜兒一樣幫著小姐賺錢。我是個隻會添麻煩的廢物,總行了吧?我就知道我是多餘的。”她哭著跑了出去。
歸晚歎了口氣,她對蘇蘇,總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她本是沐家的丫頭,當日,以死相逼要留在她身邊的。一晃眼,快兩年了,蘇蘇很忠心,也很細心,可是她們中間總是隔了一層,與她相處,總不如旁人那麼輕鬆自在,所以她有時候,也會不自覺地遠著她。她這樣,叫她傷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