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沐歸晚,瞧著陌生,衣著打扮,一舉一動也跟辛薔薇毫無相似之處,可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那種感覺,跟薔薇十分相似。所以他會有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歸晚尚不知道林序已經懷疑,卯足了勁說服悅寧打消送她的念頭:“誠王殿下,此番來荀陽,微臣是有任務在身,而今荀陽在近,自當明察暗訪一番,探明其中緣由,若叫你們大張旗鼓地送了,豈不打草驚蛇?”
她說得合情合理,隻是她身邊隻有一個趕車的啞仆,兩個中看不中用的丫環,還有一個才十一二歲的小少年,這樣上路,豈不是故意招人打劫嗎?
“本王一人親自送你便是了。”
歸晚真的是懵了,啊喂,誠王殿下,你對每個素昧平生的人,都這麼好麼?
“王爺,這恐怕不行,軍營那邊……”茜袖開口勸阻。
“本王心中有數。”悅寧一語定盤,花娘和李宴樓自是十分欣慰,也好,有誠王殿下親自護送,他們也就放心了。
林序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擔憂,卻沒有說什麼,辛薔薇,永遠是悅寧心底觸碰不得的一塊傷疤。而今他對這個沐歸晚特別,想必也是因為她與薔薇有些相似,他該不該點醒他呢?
歸晚無法,隻得接受悅寧強加的好意。
這樣的秋光,往日她也會出去騎騎馬,隻是現在意興闌珊,懶洋洋地歪在馬車裏不想動彈。阿樸把車子趕得又快又穩,車上小幾的茶杯也隻是有輕微的晃動。
蘇蘇陪在一旁:“主子,大家都說這誠王最是仁義寬和,今日看來,果真是如此,你看他一點架子都沒有,還親自護送我們。”
“是啊,仁義。”歸晚心不在焉地點頭,蘇蘇看起來穩重,其實天真比起甜兒有過之而無不及。仁義?恐怕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吧?他想在商會會長位置上安插上自己人,不料被她捷足先登,以他的性子,豈肯善罷甘休?
馬車外,悅寧多看了阿樸一眼,先前跟著李宴樓他們行路,腳程不快,他還不覺得,在這樣的速度下,還能將車子趕得這麼穩的,這啞仆,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正在晃神,卻隻聽得一陣破空之聲,他心中一凜,身子微微一偏,一隻黑色的羽箭擦身而過,正正地射在了馬車上,隻聽得細微的“叮”的一聲,那箭竟是掉在了地上。
前麵有埋伏!阿樸果斷調轉馬頭,原路返回。那邊騎著馬的小十九一個騰躍,竟是落到了甜兒身後,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韁繩,夾著馬腹連連催促著向馬車追去。
箭落如雨,弓箭手不止一人。萬幸的是他們似乎認定了悅寧,對飛奔而過的小十九並不怎麼理會。待靠近馬車,小十九不等甜兒反抗,一把抓起她拋了下去,阿樸似是早有預料,將她一拎,轉眼甜兒已進了馬車。
甜兒隻覺得如騰雲駕霧一般,愣了一下才緩過神來,氣得哇哇大叫:“小十九你個死孩子,你敢把姐姐當沙包丟著玩?”
外麵箭如雨落,射在車壁上,發車清脆的“叮當”聲,小十九也棄了馬躲了進來。
歸晚咬牙切齒,這哪裏是什麼流民,她目前可沒那能耐結用上強弩的仇家。這陣仗,分明是衝著北悅寧去的。等他們解決了北悅寧,他們哪還有小命在?
這個瘟神!說什麼護送她,結果惹來這麼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