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請容小臣插一句嘴。”金粟見情勢不對,急忙上前行了個禮,“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辛夫人想帶女兒到我南楚,曦妃娘娘又不肯承認辛小姐這個兒媳。兒女之事,還是要聽憑父母做主,請陛下看在吾皇薄麵,讓小臣帶辛小姐回南楚。”
綠衣亦是言辭切切:“陛下,請容我這個母親做主,讓我帶她離開吧!”如非不得已,她也不想如此逼她。女兒那雙黯然無光的大眼睛,讓她分外不忍。可是,那個人是北家的子孫,那就絕對不行!
“且慢。”步星月上前一步,“辛薔薇用妖術謀害皇族一事尚未查清,這可是謀反大罪。”
金粟仍是笑得和氣生財:“步小姐,看在吾皇麵上,不論事情真相如何,還請不要再追究了。”
他這話,明著是為了薔薇說話,實則卻是坐實了薔薇會妖術的事,綠衣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無論如何,隻要能帶薇兒離開就好。
“我豈敢不給貴國麵子?”步星月笑得十分張揚,“若她真的是貴國祭司,陛下寬宏,自然會放她離開,若她不是,那就要按我國律例加以火刑了。”
金粟搖頭笑道:“步小姐所言極是。隻她是不是本國祭司,自當是等回南楚後細細確認,還請陛下等上一等。”
步星月笑了:“卻也不用這麼麻煩,我們隻要驗一驗她夠不夠格當這個祭司就好了。”
“這可怎麼個驗法?”金粟一臉興趣。
“據聞,貴國的祭司每月都要服下星月花汁,以示對神明忠貞不二,是不是?”
“步小姐果然見多識廣。”金粟並不否認,“醒月花乃是祭司與神溝通之媒介,女祭司每月月晦之日都要服下一朵星月花。”
步星月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瓶子:“這是醒月花的汁液,若辛薔薇服下這瓶花汁,安然無事,那就證明,她有資格做貴國的祭司,也省去了來回路途的奔波。陛下,您說,臣女說的對不對?”
慶昭帝難得地一臉讚許:“星月不止顧全大局,還足智多謀。”
步星月悠悠然走到薔薇麵前,將瓶子朝她一遞,得意地一笑:“請吧!”
醒月花?傳聞女祭司一旦失貞,服下這醒月花,立馬就會七竅流血,腸穿肚爛而亡。她早就失了清白,縱然百毒不侵,這醒月花也是催命符。
金粟並不阻止,一臉懇切地勸道:“辛小姐,情非得已,還請給小臣一點麵子。”
綠衣唯恐她再任性,拉了她的手:“薇兒乖,聽娘的話,喝了它,我們就去南楚國!”
那一瞬間,薔薇心灰若死。沒有人希望她活著,慶昭帝,金粟,步星月,這朝堂之上的滿朝文武,他們,她都可以不在乎,她都可以博上一搏。
可是如今,是她的娘親,拉著她,拿著那瓶毒藥說:“薇兒乖,喝了它。”
楚蘭若,那麼你呢?你會不會料到,我會有今日?昨夜你還說“我想你”,今日,在這筵席之上,文武百官都到場了,為何,唯獨少了你一人?你不想見見我嗎?你也希望我死嗎?
罷了,既然這是你們希望的,那就這樣吧!舍了我一人,叫你們皆大歡喜,有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