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采月不在,劉豔紅一個人支撐著“顏”的運作,實在是倍感吃力。雖然大衛一直在身邊幫她,但大衛畢竟是隻負責設計的總監,對經營公司,尤其是在中國經營公司,有著西方成長背景的大衛,完全是摸不到門道。還好,實在有難處時,她就會去找裘岩。
雖然裘岩每一次都二話不說地會幫忙,但不管怎樣,對劉豔紅而言,怎麼都比不了采月在時那麼方便和輕鬆。
采月沒有將她在金花會的事說與老友們聽,這倒不是她不信任他們,而是沒有必要。更重要的是,身為普通的商人和事業單位的工作人員,知道了這件事,隻會對他們不利。
所以,她隻是簡單地說,她因為健康和其它的一些原因,沒有立即回國。直到調養好了身體,才回到了她該回的地方。
對於采月的過去,一眾老友們都自然是心裏有數的。他們想,當初若非蕭天突然出了那麼嚴重的事,恐怕采月也還是在外麵散心,不會回本市的。所以,對采月口中的那“其它的一些原因”,他們一致的想法基本都是,那當然是她與蕭天和裘岩之間的感情的心結。
這樣的心結,的確是需要時間來看清和解開的,而且,蕭天就陪坐在采月的身邊,所以,他們都並未對此再追回什麼,因為一切看起來都已經明了了。在這段馬拉鬆式的愛情裏,最終是蕭天陪采月跑到了最後。
眾好友多年未見,采月又是死裏複活一般,自然是好一番暢聊,尤其是有劉豔紅和江靜這麼兩位大嗓門,一眾男同胞們根本都沒有插嘴的份。最終,四位男同胞都很體貼地選擇了提前退場,讓女人們可以放開來海聊和飯後繼續盡興地逛街。
“早些回家,別逛太晚,別太累著,知道嗎?”離開前,蕭天抱了抱采月,又特別地叮囑了一句。
采月很乖地點了點頭,“我知道。”
蕭天還是不放心,又回過頭來叮囑劉豔紅:“采月雖然現在身無大礙,但還是不能勞累。你們別弄得太晚了。”
在蕭天麵前,劉豔紅一向是比較發怵的。
這種克板的第一印象,並未隨著時光的流逝而稍有改變。尤其,她後來又知道了蕭天的軍人身份。不光是軍人,這位還是個貨真價實的鐵血將軍。所以,對蕭天的話,劉豔紅立刻就點頭答應了,隻求蕭天能立即馬上盡快地從她們的麵前消失。
送走了男同胞,三個女人吃完飯,果然是繼續地開始逛街。
但因為有蕭天的一再叮囑,女同胞們還是比較節製的。尤其采月並沒有什麼想買的,一趟街逛下來,就隻是給裘心藍和老友的孩子們買了些禮物。所以,逛了才一個小時,劉豔紅就狠狠地刹住了車。
“來日方長,采月,你先回去吧。不然,你家那位的臉又要黑了。”
采月白天和蕭天逛了不少地方,這會兒倒也的確是有些累了。但要說她真堅持不下去,倒也不盡然。以前,她要負責規模那麼龐大的組織,那才真叫累。隻是,她今天的確沒什麼心情逛街,所以,她還是依言,和劉豔紅與江靜分開了。
坐著出租車到達了海邊別墅的入口時,采月已經看到了別墅前的海。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想一個人在海邊走走。於是,她提前下了車。
天已入秋,海風吹來,她立即感受到了一股不小的寒意。於是,她將外套的領子立了起來,擋住了不少往她脖子裏鑽的海風。
今天是一輪接近全圓的滿月,隻有微微的一角有些下凹。是不是月圓之夜,人總是容易多思多慮?采月迎著前方的銀色圓月,一步一步朝海邊走了過去。
月明則星稀,頭頂前方的天空,隻一輪圓月毫不吝惜地灑下一片銀色,照著銀白色的沙灘。海浪一浪一浪朝海邊湧過來,又退回去,又湧過來,再退回去。
在C國這麼多年,她已好久沒看到過海,也好久沒聽到過熟悉的海浪聲了。這海浪聲時常會在她的夢裏一浪一浪地響起。此刻,她已經站在了這海邊,但她的心卻飛去了哪裏呢?
是C國嗎?
玄哥,這個時候,你正在做什麼呢?天又涼起來了,以前的舊傷有沒有發作?
還有楊越。我的孩子啊,知不知道阿母很想念你啊?你會不會也想念阿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