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自己癡愛了十七年的男人,與他的真正所愛如此地親密對望,程英姿隻覺得自己的心如被撕刮一般地一縷縷地疼。
“蕭天,我祝你和嫂子……”
為了讓蕭天不再當她是小妹妹,程英姿很早就不叫他“蕭天哥哥”,而是直呼其名了。
話說到此處,手中舉著酒杯,她實在說不下去了。一向好強如男人的她自懂事以後,第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流下了眼淚。
采月第一眼看到程英姿時,就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同時,她也立刻從她看向蕭天和自己的異樣眼神知道了她對蕭天的心意。
其實,她在C國的這麼多年裏,早就知道了她。那時,她希望蕭天可以接受程英姿的愛。因為她相信,這世上除了她自己,再也沒有任何別的人,可以像程英姿那樣單純而熾熱地愛蕭天了。
蕭天若娶了程英姿,那他和程家幾輩人之間的這份情義,將得到更多的成全。
隻是,事情突然之間就急轉而下了。一切都改變了!
“謝謝你,英姿妹妹!”采月立刻舉起杯來,將杯中高度數的白酒一飲而盡。
程英姿的眼看向蕭天。
蕭天卻沒有看她,隻是擔心地看著采月。他擔心她如此地一口悶,可能會刺激她腦部的傷。
程英姿快速地轉身,跑離了桌邊,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采月看著蕭天,蕭天故意望向別處,裝沒看見。
他並非不知道程英姿的傷心,也並不是不疼惜她,隻是這種疼惜完全是不帶男女之間的感情色彩。最關鍵的是,他知道程英姿要的安慰他給不了。既然如此,他索性不給她任何安慰了。
曾經,他因為和楚明珠之間的不清不楚,引得采月與他矛盾不斷,差點讓楚氏與雲天反目。後來,多虧裘岩出麵幹預,才撲滅了一場可能對雲天造成重創的禍事。這樣的事,他堅決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程夫人眼見女兒如此,她也實在沒心情坐在這飯桌前了。
她歎了口氣,站起,朝采月報歉地道:“采月,讓你見笑了。我去看看英姿,你隨意,就當在自己家,千萬別客氣啊!”
采月自然明白母女倆的心情,立刻回道,“嬸嬸您客氣了!我心裏已經把您和程叔當我家人了。”
“那就好!”程夫人盡完了待客之道,就也下了桌。
采月第一次來未遇見程英姿,這次來赴宴之前,知道一定會避免不了與她碰麵,她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現在出現這種狀況,她倒也並沒有太感到意外。
而且,眼前的情景已經比她想像的好許多了,至少,程英姿隻是自己一個人躲進了房中哭,卻一點沒有要與她為難的意思。
桌上隻餘了程叔、蕭天和采月三人。
程叔的心情十分複雜,吃得也不多,酒倒是喝了不少。
這餐飯吃得無比的沉悶。直到宴席結束了,程夫人與程英姿還一直呆在房裏沒出來。
從餐桌邊撤下在客廳坐下來,程叔問起了采月小時候成長的事。他聽得很認真,問了很多具體的問題,並且從他的神情可以看得出,他的關心不是裝的。
這讓采月覺得程叔很親切,那感覺就像他真是蕭天的親生父親。
“小天,你與采月走到今天這一步,很不容易。和采月的婚事,你打算定在什麼時候?”
蕭天看向采月,握住了她的手:“這陣子軍中正好沒什麼事,我打算這兩天就動身,和采月回一趟本市,把手續和婚禮都盡快辦了。”
“回本市辦?”程叔顯然有些失望的樣子。
“嗯,采月希望回本市辦婚禮。因為我們是在那裏相遇相愛的。”
“也好,也好!”程叔說得有些悵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程叔立刻收起了自己的情緒:“采月,你坐一下,程叔有幾句話,想單獨和小天說說。”
回國來有好一陣子了,采月已經知道了程叔和蕭天之間這情同父子的密切關係,所以,完全理解程叔此刻的心態。沒有哪個父親不希望出席兒子的婚禮吧?
二樓的書房裏,程叔打開保險櫃,從裏麵取出了那本他從未示過人的被蕭天編號為“三”的相冊。他輕輕地摩挲著那本舊舊的相冊,慢慢地走到了蕭天麵前,將相冊放在了蕭天手中。
“小天,你看看這個。”
蕭天鄭重地接過了相冊,慢慢地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