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拋卻一切愛一場(2 / 2)

蕭天也緩緩地站起:“所以,你剛剛是為了試探我對她的心?”

楊玄搖了搖頭:“是不是試探,蕭將軍心知肚明。你和如夢的處境本就是如此,你若不能為了她而放下一切,就隻能徹徹底底地把她放下。這由不得你,也由不得她。她不想你如此地為難,所以才一定要你對她死心。”

決定既已做出,蕭天就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再有什麼糾纏不休了。

“你肯放采月和我一起走了嗎?”

楊玄依舊是一臉的淡然:“我說過,我從不逼女人。她本來就一直是屬於你的,我又何必要強留?”

蕭天看著楊玄,慢慢地,他的眼中出現了一絲感動和別樣的意味。

“謝謝你五年來對采月的照顧!”

楊玄笑了一下:“你不必謝我,這五年我對如夢的照顧,還不如如夢對我的幫助。”說著,楊玄繞過書桌,走至了蕭天的身邊:“去看看她吧!”

蕭天微微點頭,轉身要離開,突然又轉過身來,頗有意味地看著楊玄。

“難道這五年裏,你的心意就從不曾變過?”

楊玄微微一笑,然後才道:“我的心意未曾變過,是因為她的心意從未變過。”

蕭天眼帶疑問,“哦?你如何知道她的心意從未變過?畢竟,你陪著她的時間,比我陪著她的時間要長得多。而且,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自己的魅力。”

楊玄輕笑了兩聲。

“我對自己的魅力當然不會一點不知。”他停了一會兒,才又道:“她會彈鋼琴,你一定不會不知道。”

蕭天點了一下頭:“當然。采月的鋼琴彈得相當地不錯。”他沒說的是,當初,他和她的靈交,就是因彼此的琴聲而正式開始的。

楊玄點頭,表示他同意蕭天的評價。然後又說道:“這五年來,有一首曲子,如夢一直在彈,尤其是夜裏。”

蕭天的頭微微側了一下:“哦?是什麼曲子?”

楊玄的神情仿佛在遐想什麼,仿佛他的耳邊再一次響起了那支樂曲:“《出埃及》!”

蕭天聞言,輕輕地閉上了雙眼。九年前與采月初逢不久在那琴房中的一幕,不期然地又浮現於他的腦中。

楊玄盯著蕭天,一直到他再次睜開雙眼,才道:“我相信那曲子一定有一段故事,關於你和她的故事。對嗎?”

蕭天點了點頭,但沒具體說他和采月的這段故事,隻由衷地道:“楊先生,謝謝您!”

楊玄微笑著搖了搖頭,示意蕭天不必太客氣。

蕭天離開了楊玄的書房,慢慢地直接朝那個禁院再次走去。因為有楊玄的特別叮囑,這一次,他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屋裏燈已熄滅,但他知道,裏麵的人一定還未眠。

但他沒有闖入,隻是靜靜地在院落中,找了一處角落裏的椅子,慢慢地坐了下來。

直到天空的明月慢慢偏去,直到連蟲鳴聲也開始漸弱,蕭天一直在那角落裏安靜地坐著。

天邊的啟明星漸漸亮了,太陽卻還未升起,屋裏亮起了燈。

不久,帶著濃濃憂傷的鋼琴聲傳出。那不是楊玄所說的《出埃及》,卻是她第一次到他的別墅時,在琴房第一次當著他的麵所彈的那首貝多芬的《悲愴第二樂章》。

這曲子她彈得無比的熟了。相比九年前,這曲子更多了幾倍不止的張力和情緒在裏麵。

蕭天靠在那角落中的椅子上,閉著眼靜靜地聽著。聽著聽著,眼淚順著他的臉龐慢慢地流了下來。

琴聲結束,蕭天擦去了眼角的眼淚,緩緩地從椅子上站起,朝屋中慢慢地走去。

樂曲彈完,她依舊安靜地低著頭坐在原處,就如同九年前那次在他別墅時一樣。

蕭天慢慢地走近她,就如同九年前那次在他別墅時一樣。

他走到她的身旁,再次用一隻手輕輕地撫向她的秀發,將她慢慢地拉向了自己的懷中,就如同九年前那次在他別墅時一樣。

她的眼淚慢慢滑落,就如同九年前那次在他別墅時一樣。

不同的是,她的臉上多了一張黑色的蝴蝶麵具,眼淚完全地滲進了那麵具之中。

不同的是,那次兩人是沐浴在初秋明媚的陽光中,現在,他們卻在黎明前的黑夜裏相擁。

麵具被蕭天輕輕地解開和取下。麵具下,她那張絕美的臉,早已被眼淚完全地打濕。燈光下,那淚痕閃著晶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