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來得太快太簡單,簡直令人難以相信!
朱聰的申請,三天後就得到了批複,法院同意了他關於再次開庭和延後判決的申請,對於他提出的對這位特殊證人的特殊保護措施,考慮到該案的特殊背景,也批準了。
朱聰很快將結果告訴了采月,也通知了龍雲海。
鑒於龍雲海對蕭天一案的重要性,采月忍不住就某些問題特別地問了朱聰。
“這類對證人的特殊保護措施到底嚴不嚴密?”
朱聰思考了一會兒後,回道:“嚴不嚴密,也隻能是相對來說了。對於這個案子背後的那個人來說,這樣的措施恐怕也算不得一點漏洞都不存在。再嚴密的措施,最怕的就是木馬術,但這個又是最難防的。”
采月皺起了眉:“我們可以要求將證人異地關押,或是由異地人員看守嗎?”
朱聰搖了搖頭:“這個恐怕不可以。除非我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有這麼做的充分必要。但如果我們現在就把證據拿出來,我怕對方立刻就會來更大的動作。”
采月隻能再次聯絡了海子。
其實這個問題,她之前就與海子商量過,海子的回複與朱聰如出一轍。
“這件事情最需要擔心的並不是外麵的人,內鬼曆來就是最難防的。可我們的人是不可能24小時貼身地守在龍雲海身邊的。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我們很難絕對保證龍雲海的安全。”
最終,采月隻能說,“盡人事、聽天命吧!”
一家歡喜一家愁。
當采月他們因為龍雲海的自首而興奮不已時,另一邊歐陽振軍很快就得到了這個消息。他幾乎是震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這個龍雲海是頭豬嗎?明明已經跑得遠遠的了,他也幫他把屁股擦得幹幹淨淨的了,他自己反倒跑上門來送死了!
他難道不知道,就他犯的那些個事,就是自首也是個死嗎?
要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確信龍雲海再怎麼樣都不至於會出賣他,他怎麼可能容許他闖了這麼大的禍,還讓他逍遙自在的跑掉?他的腦袋難道是被驢踢了嗎?
看來,蕭天和他的那個小女人,在暗地裏跟他玩了不少的小花招呀。
歐陽振軍的眼中閃過一絲異光——看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是隻有死人才能真正地保守秘密。
特別證人保護申請批準後的第二天,龍雲海在法警的特別護送下,住進了一所看起來很普通的兩層樓院子裏。一共有四個人24小時地輪班負責貼身保護他的安全。
但是,對龍雲海的提審,卻並沒有立即進行。
龍雲海住進小院裏兩天了,每天就是吃喝拉撒睡。他問了好幾次,什麼時候來人為他錄口供,卻一直沒有得到答複。
朱聰好幾次提出要為龍雲海錄取口供,也一直沒有得到明確回複。
第三天,朱聰接到消息,說龍雲海自殺了。
工作人員初步判斷,他是用藏在自己衣角裏的一枚劇毒藥丸,在洗手間裏實施的自殺。因為當保護人員衝進洗手間時,他的衣服衣角是被翻出來的狀態。聽到動靜不對,法警們衝進去時,他已經人不行了,在送往醫院的路上,就被急救醫生宣布不治,致死原因是急性中毒。
朱聰立刻提出了懷疑:“證人既然有心要自首,又怎麼可能自殺呢?”
法院的工作人員取出一張複印的手寫稿紙,遞給了朱聰。
上麵的內容是以龍雲海的口吻寫的。內容大意是有人以他家人的性命為要脅,要他來自首,為了家人的安危,他不得不乖乖聽話。可是,他又無法信口開河說自己有罪。兩難之下,他隻能用這種方式來表示抗議。最後,他還請求法官,不要放過壞人!
朱聰氣得差點把那手寫稿複印件給揉成一團。
“這件事明顯是有內奸在搞鬼,龍雲海明顯是“被自殺”了。這簡直是太無恥了!”
聽到朱聰在電話裏氣憤的吼聲,采月再次沉默下來。
“辛苦你了!這兩天,你好好休息一下吧。”對朱聰平靜地說完了這話,采月就掛了電話。
龍雲海“被自殺”一周後,蕭天的判決書送達了朱聰的手中。
死刑,立即執行,並處沒收個人違法所得1億2千萬元。
情勢的發展,將采月狠狠地逼到了牆腳。
在這強大的對手麵前,她覺得,有一種叫“絕望”的東西,重重地、深深地向她直襲而來。
她把自己關在了臥室裏。
夜已經很深了,她沒有開燈,依舊如接完電話後坐下來時一樣,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個黑暗的角落中。
她想站起來,卻發現身體麻木得動彈不了。她隻得緩緩地換了一個姿勢,過了好一會兒,血液慢慢回流,她才終於可以彎著腿艱難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