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了手機。隻是,她的臉上依舊是猶豫之色。
一年多的時間,她一次也不曾撥通這個號碼。但每次在翻閱手機通訊錄,看到這個名字和號碼時,她的心都忍不住要起波動。她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會有勇氣再撥通這個號碼,但沒有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來臨了。
采月撥出這個號碼時,裘岩正在高爾夫球場,和一位重要客商一邊打球,一邊商談。
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了一眼,是一個外地的陌生號碼。他有心不接卻又突然心中一動。對客戶說了句“對不起”,他就走到了一邊。
“哪位?”
聽著手機中那熟悉無比的男中音,采月還是有些控製不住自己,鼻子一酸,眼中就微濕了。
裘岩接通了手機,卻沒有聽到對方的聲音,他的心跳有些加快了,聲音也微微地有些發顫和發緊。
“采月,是你嗎?”
采月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隻是一個電話,隻是一陣短暫的沉默,他卻依舊可以這麼快就知道,找他的,是她。
同樣是微微發顫的聲音:“是我!”
隻是簡單的兩個字,裘岩卻立刻激動了,“你現在在哪?”
“香榭園。”
裘岩沒有再多問和多說別的,一邊往客商站立之處快步走去,一邊對著手機說道:“等我,我馬上到!”
一個小時不到後,門鈴響起。
因為與裘岩有要事相商,而且快到飯點了,所以采月讓王姐先回自己家去吃飯了。她這裏太久沒有住人,在大掃除完成前,不方便在家做飯和吃飯。
采月做了兩個深呼吸,這才手指微顫地打開了門。
自從成為裘岩的秘書,這是她和他第一次這麼長時間的分開。一年多的時間裏,沒有會麵,沒有電話,沒有任何其它形式的聯係,除了在夢裏不時見到對方的身影。
她越發地美麗動人,她的身上越發多了令男人容易心動的韻味,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但大家都常掛在口頭上說起的“女人味”。
她依舊素麵朝天,但她平靜而光彩的眼神和越發沉穩優雅的身姿,越發掩飾不住她整個人由內至外散發出的層層魅力。
裘岩站在門外,久久地盯著眼前的女人,隻是一步不動。
在失蹤了一年多以後,她終於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她越發讓他心動,可他知道,她是因為另一個男人而回來。
采月努力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朝裘岩笑道:“你打算要在門口站多久,才肯進來?”
裘岩難得有些尷尬地一笑,他很想說“我可以說我是被你的魅力弄得有些暈頭轉向麼”,可是他隻是笑了笑,然後就進了門。
裘岩進門後,就輪到采月尷尬了。
“我剛到,還真找不出什麼招待你的,白開水可以嗎?”
裘岩一笑:“和你在一起喝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水是你親自倒的。”
采月倒好水,端至裘岩麵前的茶幾上,然後在藤製沙發上坐下來。
擁抱和吻可以壓下,心裏的話也可以壓下,可是眼中的深情裘岩無法掩飾。
“這麼久沒見,你好嗎?”
采月隻看了裘岩一眼,就將目光微微地轉開了,“這一年多,我過得很平靜!”
裘岩點了點頭:“蕭天也是這麼和我說的。但你終究還是因為他,又回來了!你打算怎麼做?”
並沒有什麼敘舊,更沒有什麼表情,因為根本不需要。情到濃時反為薄,他根本不需要再多說什麼,才能讓她明白他對她的愛。
采月也並沒有對裘岩的直接表示意外,直接開口就問:“蕭天和雲天為什麼至今保持沉默?告訴我你知道的所有。”
裘岩點了點頭,然後,他將他所了解的惠寧小區的事情,從頭至尾完整地講述了一遍,隻是除了蕭天要讓他和采月在一起的話,他沒對她說。
采月平靜而安靜地聽完了裘岩所說的每一句話,包括聽到蕭天是因為歐陽晴而最終做出這樣的決定時,她也沒有激動。至少,裘岩看不到她表麵上有任何的不平靜。
直到裘岩講完不再說話了,她才開口發問:“如果我猜得不錯,他臨走前是不是還告訴你,讓我和你在一起?”
裘岩無奈地看著她,微笑著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才點了點頭。
采月也無奈地一笑:“為什麼不告訴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