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裘岩聲音和臉色同樣陰沉地說了兩個字:“不用!”
停了一下,裘岩像是忍著的火氣終於頂了上來,聲音突然就提高了些。
“告訴她,要是還不過來吃飯,今晚就別吃了。”
管家趕緊接近小跑一般地去了廚房。不一會兒,又小跑一般地快步走過來,把采月的話遞過來。
“周小姐說,晚飯她不吃了。”
裘岩一聽這話,直接就扔了筷子,然後又直接站起走人,幾十秒後,主臥方向傳來“嘣”的一聲關門聲。
嚇得管家身子猛一哆嗦,“薛生,裘少這是怎麼了?以前雖然他也不怎麼笑,但哪回也不像這回一樣呀。”
薛勇回了三個字:“不知道!”停了一下,才又問道:“周小姐在做什麼?”
管家也回了三個字:“不知道!”停了一下,才又補充道:“是真的不知道。”
薛勇歎了口氣,本來離開,想了想,還是拿起筷子,繼續地吃。
於是,香港之行的最後一餐,就隻有薛勇一個人坐在餐桌邊,寂寞地吃。
裘岩扔筷子走人後又整整兩個小時,采月才開了廚房的門。她的臉色明顯有些蒼白,看得出來,她是在硬頂著在堅持。
因為國慶長假的緣故,今天已是第七個工作日。而且這兩天,裘岩的心情一直陰沉,采月跟在他身邊,身心雙重壓力都巨大。
采月的雙手捧著一個白瓷碟,碟子裏是她按裘夫人臨終前專門告訴她的方法、這段時間她一直在試做的甜甜圈。
為了做這裘岩親口說的最愛吃的甜甜圈,她專門將裘夫人說的一道必備的材料裝在罐子裏,從美國帶到了本市,又從本市帶來了香港。
薛勇一直坐在客廳等著采月出來。見她終於出來了,又看到了她手裏的東西,就指了指主臥。
“老板在房裏。他也沒吃晚飯。”
采月呆了一下,垂著腦袋,小心地走到了主臥門前,輕輕地敲了敲門。
沒人應聲。采月又敲了兩下,還是沒人應聲。她深吸了兩口氣,壯著膽子直接擰開了房間門。
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天早已完全黑了,裘岩卻燈都沒開,一個人站在寬大的主臥露台上,雙手叉腰,俯瞰遠處的夜景。
模糊的光線中,他的背影顯得有些不真實,就像淩晨月夜下,海邊那道似有若無的身影。
露台上有一張小圓桌和兩張靠椅,采月將白瓷碟放在那小圓桌上,然後才一步步地走到了裘岩的身後,伸出雙臂抱住了他,並將臉貼在了他的背上。
裘岩站著沒動,沒有推開她,但也沒有理她。
采月沒放開他,臉依舊貼著裘岩的背,輕聲地道:
“你勉為其難地吃點吧!我很辛苦才做出來的。雖然我怎麼努力,都做不出和伯母一模一樣的那種味道,但我試了很多回了,我嚐著大約有那麼幾分意思了,才敢做給你吃的。”
裘岩這才慢慢地轉過了身,就著朦朧的月光看著她。
“你要讓我怎麼辦?怎麼辦?”他的聲音茫然而沉痛,完全不似之前的酷冷總裁。
采月吸了吸鼻子,然後又淺淺地一笑:“吃點吧!好不好?”
說完,她走到桌邊取了一個甜甜圈,又走回到裘岩的麵前,直接把甜圈圈伸到了他的唇邊。
“我的手是幹淨的,洗了好多遍的。”采月的聲音是軟軟的、怯怯的。
裘岩看著她,微微張開了唇,等著她喂。
采月立刻就像伺候皇上一般地將圈圈橫著,遞進了裘岩的嘴裏。
裘岩咬了一口,慢慢地嚼著。
采月緊張地看著他:“皇上,這點心可還合您的味口?”
裘岩直接伸手,抱住了她,“你自己嚐嚐不就知道了。”然後,一個火熱無比的吻就這麼地壓了下來。
采月的一隻手,還舉著那大半個帶油的甜甜圈,被裘岩這麼一抱一吻,隻好把胳膊高高地抬起,免得油會沾到裘岩的衣服,後來幹脆順手就胳膊一彎,勾住了裘岩的後頸。
甜甜圈的馨香和脆甜在兩人的唇齒間留連和傳遞。
這麼長時間以來,兩人之間故意做出來的那種別扭的疏離,瞬間冰融瓦解。
采月隻覺得自己的心又在沉淪、不斷沉淪。
裘岩的吻,就如上好的陳釀一般,讓她完全沉醉。身體完全如一汪水一般,融化在裘岩的懷中。
“味道怎樣?”這回,問這話的是裘岩。
采月津津有味而又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奴卑嚐著,味道還不錯!皇上,您想不想再進點兒?”
裘岩直接一記腦崩敲了下來:“奴什麼卑?我是皇上,你必須得是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