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我估計這一輩子是改不了了。看下一輩子,能不能改掉了。”
裘岩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你這一輩子才剛開始,怎麼就可以輕易下這樣的判語?”他突然停住了腳步,側轉身正對著采月說道:“你若與我在一起,我必許你一個安穩的未來。這樣,你應該就不會再為未來憂愁了。”
不深的夜色裏,傳來蟲鳴聲。
這樣美的夜,有這樣一個男人為你許下未來的承諾,這是多美的一件事!
尤其,眼前的男人雖愛她已久,卻也從未對她輕易地許諾過。他一向是個謹言慎行的男人,從不輕易許諾。一旦許了,那便是真正要實現的。
而且,他以前不對她許諾,也不是他不想許,或許也是不想讓他的承諾增加她的心理負擔罷了。
“謝謝你,裘岩!”
這一聲謝,是為他現在的許諾,也是為了他以前的不許諾。
這樣的時候,即便兩人間沒有一絲的愛情,但至少感動也是足足的。何況,她自知自己對裘岩雖不及蕭天,但對他也是和對任何別的男人不同的。
“你若真心謝我,就該試著接受我。沒有人可以預料到明天會具體發生些什麼事,但我們依舊可以對明天存了美好的想望和期待。結束一段過去,重新一段開始,這樣的事這個世界每天都在發生。”
采月沒有回答,閃躲開裘岩的目光,繼續往園子的出口慢步走去。
裘岩依舊沒有步步緊逼。
采月對蕭天的感情,沒有幾個人會比他更懂。要結束這樣一段愛情,一定不是幾天幾件事就可以辦到的。這需要他用足夠的耐心,去一點一點地爭取。
回去別墅的車上,薛勇沒開車裏的燈,裘岩又按下了車子前後座之間的隔板。采月有些緊張,她怕裘岩會對她做些什麼。
“別緊張,我隻是想和你美好的獨處可以時間再長一點。”車內空間狹小,裘岩很輕易就感知了她的緊張,很適時地做了解釋。
她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但在這樣的空間裏,即便裘岩不對她做什麼,她的緊張也依舊會自然地持續。
從西郊到東郊的別墅,橫跨整個市區,車程再快至少也要一小時,而薛勇顯然不想那麼快到達目的地,所以車速比預想的還要慢。
車窗外一盞盞路燈不算快地後退,不時地有車挨著他們的車邊超車而去。
車裏,隻有路燈的餘光照著,忽明忽暗,最亮的時候也不甚光亮,有一點鬼魅和誘人遐想的味道。
采月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緊繃,為了讓自己不那麼緊張,她的身體朝車窗的方向側了側,甚至是緊靠著車門了。
“你還在緊張?”光線昏暗的車內,裘岩輕語了一聲。
“沒有。”采月的回答明顯是欲蓋彌彰,因為她的聲音明顯是發緊的。
“人會緊張害怕,往往是因為擔心某些事可能會發生。但一旦事情真的來到了,人就會顧不上害怕和緊張了。”
裘岩說的道理采月當然認同,可是,這個時候他對她說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他想和她發生什麼事?
路程一點點地甩在了身後,目的地越來越近。采月害怕的事卻並沒有發生,但也並沒有什麼都沒發生。
裘岩輕輕地拉住她的一隻手,將她拽入了他的懷中。隻是,他並沒有再多做什麼,他的右臂擁著她,他的左手握著她的左手,自然地置於他的大腿上。
采月身子僵硬地靠入了裘岩的懷中,她的心跳得實在有些厲害,但她覺得她無法拒絕裘岩,因為她覺得她的心裏實在是有一絲悸動,她根本壓製不住。
裘岩搭在她肩上的右手輕輕地拍了一下,聲音很輕地道:“不怕!”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至少有十分鍾後,采月的緊張終於慢慢地消失了。
她輕輕地閉上了眼,依舊可以感知車窗外的燈光不時地劃過車裏,隻是此刻,她的感受卻是淡淡的美好和依戀。慢慢地,她放心地把頭靠在了裘岩的肩上。
裘岩依舊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隻是兩人原本隻是微微握在一起的左手,變成了十指交纏。
兩人就這麼地依偎著,身體隨著車身的移動不時地微微晃一晃。慢慢地,采月睡著了。
裘岩一直都沒有對她做什麼。
車快到蕭天的別墅時,裘岩讓薛勇提前一些停了車。采月依舊睡著,裘岩並沒有叫醒她。隻是車子停下不久,采月自己就醒轉了。
她雙眼有些迷胡的睜開,見車子已經停住就輕輕地問了句:“到了?”
裘岩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又說:“還有幾百米才到。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醒來,又不想叫醒你。但我想,你現在應該不太願意讓蕭天看見你坐在我的車裏,而且到了地方這麼久還不下車。所以,我讓薛勇把車停在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