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白天可以嗎?”
蕭天輕咳了一下,“我保證不對你動手動腳。現在,可以讓我進去了嗎?”
采月看了蕭天足有三秒鍾,還是把門打開了些,讓蕭天進了房間,隻是她故意沒把門關上,就這麼半掩著。
蕭天也沒堅持讓她關,反正他是真的沒想要對她怎樣,如果這樣讓她更有安全感,那就這樣好了。
蕭天在化妝台前的凳子上坐下,采月坐在大床前的貴妃榻上,所以蕭天是麵對著采月而坐,而采月卻是側對著蕭天則坐。
“謝謝你答應若飛叫你幹媽!”想了想,蕭天還是打算從這裏開說。
采月答得很平淡,“你別多想,我隻是想孩子何辜,大人犯錯卻要孩子背負喪親之痛。”
蕭天有些猶豫自己該不該說,所以話說得稍微有些支唔,“我…有個不情之請。”
蕭天難得如此地欲言又止,采月不禁側過頭來看向他:“什麼?”
“若飛很希望你可以每天在他睡前,給他講故事。我知道,或許這對你而言不太容易,所以…”
果然,采月低下了頭。
雖然她今天的確和趙若飛相處得不錯,甚至一時激動答應了若飛,讓他叫她幹媽,但如果真的要讓她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對待若飛,她自認為自己還做不到。她有她的善良,但她也有她的恨和怨。
以德報怨,說起來隻是四個字,嘴唇碰碰就可以說得出,但要做起來有多難?
“我不能保證我做得到。”
果然,她的回答與蕭天所想是一致的。
“我知道這很難,所以我也沒有對若飛說死。隻是,偶爾,你能不能哄哄他入睡?”
媽媽哄孩子入睡,這應該是所有慈母都會做的事,也是所有孩子成長過程中最溫馨的記憶之一了吧?蕭天真的很希望若飛長大後,這一塊的記憶不會是空白的。
采月稍微考慮了一下,點了點頭:“我試試吧。”她除了這麼說,還能怎麼說呢?
“謝謝!”
道完謝,蕭天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兩人沉默下來。
采月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你現在已經是若飛的合法監護人了,你為什麼不讓若飛叫你爸爸呢?他這樣一直叫你幹爹,那他的成長中,真正的父親就是缺位的了,你認為這樣對他好嗎?”
蕭天微微歎了口氣,這個問題的確讓他很為難。
當初,他實在不忍心告訴若飛父母已經永遠不在的事,而且他這麼小,也不能理解死亡的真正意義。所以,他騙若飛說,爸爸媽媽隻是去度一個長假了,等度完假就會回來了。
若飛一直對幹爹的話深信不疑,所以直到現在,隻要幼兒園小朋友有人問起他,或是嘲笑他沒有爸爸媽媽時,他總是會很大聲地回應:“我有爸爸媽媽,他們度假去了。度完假,他們就會回來了。”
蕭天聽到幼兒園老師對他講起這些時,傷心不已。所以,就更不忍心說出真相了。
采月說的,他不是沒有慎重考慮過,但反複權衡過後,他還是決定保持現狀。
雖然五歲的孩子不完全懂死亡的意義,但也知道一點,死了和活著是很不一樣的。一旦知道自己真的沒有爸爸媽媽了,無論他如何努力,孩子的性格都不可能不受到影響。現在這種情形,心裏難過的隻是他這個幹爹,但在孩子,他卻還是擁有自己的一份快樂的。
聽蕭天解釋完,采月也歎了口氣。若她是蕭天,恐怕也隻能如此做。
提完孩子的事,蕭天又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你這兩天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公司?”
采月皺了皺眉,考慮了一下就明白了蕭天的意思。
“你想讓我本人對雲天的高管做出解釋,我為什麼要回裘瑞國際,是嗎?”
蕭天點了點頭。
“你代替我擔任過臨時董事長,之後你因為媽媽被害之事與我打官司,現在誤會澄清,媒體也進行了報道。所以,很多人都猜想,我和你的關係既然恢複了,那你應該是要會回雲天,正式任職了。”
去雲天向眾高管公開而當麵地做出解釋,這件事的確是必要的,其用意和采月現在搬進蕭天的別墅是一樣的,那就是讓外界相信,她和蕭天兩人的關係是沒有問題的。
既然連搬進蕭天別墅這麼難的事采月都答應了,那去一趟雲天,當然就更沒有什麼大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