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這些問題,她基本上和林宛雲就有九成像了。再加上和林宛雲離世那天一模一樣的發型配飾和婚紗,蕭天錯認她,幾乎是不出意外的事。
要混進這裏也並不難。這裏是很老的小區了,管理本來就不太嚴,何況她還是一個怎麼看怎麼不像歹人和小偷的超級美女,何況,還有鈔票開路和開鎖。
“不扮成姐姐的樣子,我如何知道你麵對她時和麵對我時,有何不同?”
“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蕭天的聲音有些僵冷了。
林宛雲穿著婚紗被害,這是他此生最大的噩夢和最無法接受的慘劇,采月卻僅僅為了試探他,而讓這一幕重現於他的眼前。
采月很是慘然地笑了一下。
“一點都不好玩!我現在終於可以徹底地確認,在你的心中,我從來都比不過她!她的名字、她的任何一點信息,直到現在都可以輕易觸動你的神經!讓你哭、讓你笑、讓你激動、讓你落寞、也讓你生氣!”
她的眼神突然間就變了,眼淚與強烈的恨意同時出現在她的眼中。
“蕭天,你記住這一刻!林宛雲的複活就是周采月的死去!是你親手殺死了我,又埋葬了我!這是我為你、為我自己,所流的最後一滴眼淚!”
她慢慢地擦去了臉上的那滴眼淚,然後,眼中就隻剩下了帶著怨憤的絕決。
蕭天呆立在場,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又想要做什麼?
他想要轉身拉住她時,她卻已經離開,隻剩下他一人站立在曾經無比熟悉的屋子裏,仿佛依舊在夢境中,未曾醒過來一般地茫然。
當天晚上,采月約了裘岩,地點是曾經她帶他到過的、那條她中學時打過工的步行街。
依舊是那家小小的沒有裝璜的小餐館,也依舊是王姨熱情的笑臉迎接他們。
“這回,你們在一起了吧?”王姨一臉肯定地衝裘岩笑著。
裘岩笑笑,沒有直接回答。
王姨以為這是默認,“我的眼光不會錯!我就知道,小夥子你一定行的。”
裘岩還是笑了笑,隻是多說了兩個字:“謝謝!”
坐下來,點好菜,兩人等著上菜。
“為什麼突然又帶我來這?”裘岩眼睛不眨地盯著采月。
采月抬起頭,又偏過頭緩緩掃視了一遍這家小店。
“這裏,留著我最珍貴的記憶。有一天,如果我又回憶起這裏,我希望那回憶中有你。”
裘岩皺了皺眉:“你想做什麼?別瞞我!”
采月看著他,淺淺地笑了笑。
“你別太緊張了。我不會做什麼,隻是最近感慨有點多。我怕有一天,我會失去感動的能力,所以想趁著我還會感動時,讓自己多一點開心。你一直說我太繃著自己了,總是在為未來而緊張。我真的好想改掉這個毛病。可是,你看,這毛病跟了我這麼多年,真的好難改掉。”
裘岩心疼地望著她:“隻要你想改,可以改掉的。我會陪著你,慢慢改!”
采月覺是雙眼有點酸澀,她立刻掩飾地一笑,“你看,你總是這樣,一下子就可以讓我感動!”
裘岩也微笑起來,“我真的好擔心你會一直把自己裹得緊緊的,不接受我的關心,也不接受我的幫助。”
采月很真誠而感激地看著裘岩。
“不會的。在這個世界上,你永遠會是我願意敞開心扉對待的人。”
裘岩很幸福地笑了。
菜慢慢地一道一道端上來。店裏連空調都沒有,兩人一邊吃一邊不住地流著汗,但心情卻越來越好。
與第一次來這裏時一樣,吃完飯,兩人手拉著手,朝那留著采月久遠記憶的中學操場,一路慢慢地走去。
再一次坐在相同的座位上,兩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夏天的夜來得晚,但這會兒天也已經完全黑了。操場上的幾盞路燈開了幾盞,有幾個校體育小組的同學正在操場上流著汗努力地訓練。
“好像做了一場夢一樣。”采月口裏輕聲地說了一句。
裘岩扭過頭看向坐於身旁的她,“你想說,現在夢醒了嗎?”
采月垂下了頭,帶著一絲迷茫地說道:“或許,我隻是從一場夢,進入了另一場夢裏。”
裘岩的眉微微地皺了皺,“為什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