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蕭天若有所思地微笑了一下,然後自己呡了一口酒。
“你怎麼會問出這麼一個奇怪的問題?”裘岩看向蕭天。
蕭天臉上的神色明顯變得嚴肅了,“因為我現在正遇上一件奇怪的事情。”
“哦,你今晚就是因為這件奇怪的事情,才來找我的?”
“嗯。惠寧小區項目,你知道嗎?”
“當然。怎麼了?這件事和你有什麼關係嗎?這個項目不是龍氏地產在做嗎?”裘岩也呡了一口酒,然後又看向蕭天。
蕭天把龍雲海兩次找他、以及歐陽書記在這件事上表現出的特別關心,都毫無保留地對裘岩說了,包括歐陽晴對他說的那些關於歐陽書記的話。
裘岩聽完後,和蕭天當初接到歐陽書記電話時一樣,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蕭天知道他在思考,就在一旁安靜地等著。
裘岩把手裏的酒杯放在茶幾上,從沙發上站起來,在客廳裏慢慢地來回踱了好幾趟,然後才重新回到沙發上坐下來。但他並沒有急於對蕭天說他的想法。
“你有什麼想法?”
“我最初是認為,歐陽書記在這件事上表現出的特別關心很不正常。所以龍雲海第二次找我時,我故意還是沒有答應他,就是想看看接下來事情會如何發展,沒有想到歐陽書記這麼快就讓晴晴請我到他家去吃飯。
所以,我覺得在這件事上,歐陽書記的關心太過了。即使這個項目是省裏的重點項目,也不應該由他這個省委副書記如此姿態地親自過問。但晴晴在車上和餐桌上對我說的那些話,又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那你找我的意思是什麼呢?”
“在這件事上,我怕自己的判斷會因為我和晴晴的私人關係而受到影響,所以想找你這個相對局外的人,聽一聽你的看法。”
裘岩微微點了一下頭。
“嗯,謝謝你對我的信任!我想其實直到現在,你在心裏還是沒有解除對歐陽書記的懷疑吧?否則,你也不會深更半夜還來找我了。”
蕭天笑了笑:“我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你。”
裘岩這回沒有笑,而是一臉正色。
“蕭天,我覺得你的想法是對的。這件事上歐陽書記的關心的確太過了,事過平凡反為妖。你和歐陽晴的關係也不是從今年才開始的,既然那位王叔每年都要送一趟土產,那為什麼以前不請你?而且他現在還清楚了你和歐陽晴不是戀人的關係。在家宴上,一個省委三把手別的事不提,單提惠寧小區的事,這也很不尋常。總之一切看起來很自然,但細想之下,卻又很不尋常。”
蕭天心事重重地點了點頭。
“你打算怎麼做?”裘岩看了蕭天一眼。
他想蕭天特特地來找他,絕不僅僅隻是想聽聽他對這件事的看法而已。他來隻能是因為他雖然也看透了這件事的不尋常,但在自己該如何做的問題上,還是有些搖擺不定。
“我不知道。所以才想聽聽你的意見。”果然,這才是蕭天找他的目的。
裘岩回答得很直接:“如果是我,我不會接這個項目。但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
蕭天輕笑了兩聲,又搖了搖頭,“裘岩,我發現你才是最不好相與的人。你什麼都說了,又什麼都沒說。”
裘岩一臉的不樂意:“蕭天,你講點良心好不好,你總是拿這些頭痛的問題來問我,你還想我怎麼說?”
蕭天也是一臉的不樂意,“不是這麼頭痛的問題,我需要來找你嗎?我隨便拿個問題來騷擾你,不是侮辱你的智商嗎?”
裘岩一臉的嫌棄:“對,你拿著這麼讓人討厭的問題來找我,我還得感謝你,還得對你感恩戴德才行。你以為你是皇上,我是你後宮的妃子?”
“你要不要說得這麼刻薄?”蕭天眨了眨眼,他有那麼過份嗎?
“先搞清楚我們兩個是誰先刻薄的好不好?”裘岩繼續一臉嫌棄。
“好吧,是我錯了!我向你陪罪,這總可以了吧。”蕭天笑了起來,“你比采月還難哄。”
一提到采月,兩人一下子都不說話了。
短暫的沉默過後,還是裘岩先開了口,“再給她一些時間吧,她要是這麼快就原諒你,恐怕你自己都不敢相信。是吧?”
蕭天苦笑了一下,沒有接話。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蕭天就起身向裘岩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