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死者留下的那份莫名其妙的遺囑實在是很令人匪夷所思,可要說他是遭受到脅迫才立下這麼一份遺囑就更說不通了。他死都不怕還怕什麼脅迫呢?可要說不是受脅迫,他想盡辦法要收購蕭天的雲天,臨了臨了卻把自己名下的資產都給了蕭天的女人,他腦子有病吧?
總之這事是太奇怪了,太解釋不通了。
蕭天對這個疑問也是直接表示不解,給陶然的回複是,阿德斯自己要這麼留遺囑,我怎麼知道是為什麼呢?也許他也愛上了我的女人呢?
對此,陶然隻能表示無語。
兩年多以前,蕭天進了一趟市公安局,鬧得省政協主席當場斃命,不久當時的代局長也下了台,後被判死刑。這件事許多外人不知道,但身在公安局內部的陶然和程軍怎會一點不知呢?
眼前最要緊的是,雖然期限稍微地過了那麼一丟丟,省廳要求限期偵破的綁架案反正算是破了,主犯一度逃脫現在也死了,可以向省領導尤其是痛失愛女的韓省長交代,也可以向省廳、向市局領導交代。
這個世界上查不清楚的案子太多了。這個案子明顯背後的水太深,還是不要希裏糊塗地亂趟為好。
所以陶然和程軍都不想再有什麼更多的節外生枝,對這個案子如果上麵沒有什麼特別的指示和疑問,他們就決定就這麼結案了。
走出市公安局的大門時,蕭天想去拉采月的手,被她毫不客氣地甩開了。
“不要再來找我!你很清楚,我不可能原諒你,也不會聽你任何解釋的!”
蕭天伸手想再拉她,手舉在半空卻停住了。
他的確是有苦衷,但這次的事對她而言,的確太過沉重,他連要她原諒的話都說不出口。
曾經他說如果她敢離開他,他一定會殺了她。可是現在,他眼睜睜地著著她離去,看著他寧願用自己生命保護的女人就這麼帶著對他的恨和失望而離開,他卻連挽留的話都說不出。
正午的陽光在頭頂明媚地照耀著,蕭天卻仿若置身冰窖中一般。
海子在一旁擔心地看著他,他怕天哥會承受不住。
“天哥,一切誤會都會過去的。夫人隻是一時傷心,等她明白了您的苦心,她一定會原諒您的。她現在需要一些時間來發泄悲傷,不然,她會垮掉的。”
蕭天閉著眼點了點頭,現在也唯有這麼想才能讓他可以平靜些地麵對眼前的一切。
采月回了市中心香榭園的家。
從肖靈住院直到現在,采月一直住在泌尿專科醫院旁邊蕭天所買的那套房子裏。因為怕想起過世的媽媽而傷心,也因為想汲取蕭天愛的力量。因為在那裏,她和蕭天曾經像真正的小夫妻一般廝守在一起。
將近兩個月沒住香榭園802的這套房子了,期間隻是偶爾過來拿些日常的用品什麼的過來一趟。
走進屋子裏,與媽媽在這房子裏的點點滴滴瞬間湧上了心頭。她仿佛又看見媽媽坐在陽台的靠椅上回轉身衝她微笑,溫柔對她說道:“我的寶貝回家了?今天上班辛苦嗎?”她走到媽媽的臥室,仿佛看見媽媽疲憊地躺在床上的樣子,說著“媽媽有點不舒服,想休息一會兒”。
這陣子因為雲天、因為反收購而一直強自壓製的悲傷和對媽媽的思念,瞬間加倍地向采月襲來。
她跪倒在地,撫胸大哭。
“媽——,對不起!女兒不孝,我到現在才為你好好地哭一哭!”
蕭天回了醫院附近的家。這裏是他和采月擁有最多甜蜜回憶的地方。
王姐已經做好了午飯,正等著采月回來吃,不想進門的卻是蕭天。她先是大驚,然後是大喜:“董事長,您醒了!采月小姐這下總算是熬到頭了。這真是太好了!”
蕭天抱著抱枕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也不回話,隻是發著呆。
王姐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她剛想問點什麼,蕭天卻開口說話了。
“王姐,謝謝你這段時間照顧采月。她現在應該回了香榭園的房子,你去看看她吧,我擔心她。以後你就去那邊照顧她。”
王姐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按蕭天說的去做了。
蕭天一個人坐在這房子裏,回憶著曾經在這房子裏她和采月那些甜蜜而溫馨的片段。他好想即刻就衝到她的麵前,細細地向她解釋一切,但他知道她不會聽。
海子說得沒錯,太多的悲傷她需要發泄出來。而他也必須盡快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因為有許多他現要必須緊急要處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