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數了不知道多少遍花,他歎了口氣還是朝她轉過身去,從她身後輕輕擁住了她。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給不了你一個女人需要的安心、我不能向你完全敞開我的世界,我連最基本的安全都不能給你,現在我甚至連身體的快樂都給不了你。”
她閉著眼,輕輕把手搭在了他擁著她的手上,頭也往他的懷裏靠了靠:“別這麼說,我知道你是真的愛我就夠了。”
聽她這樣說,他除了更緊地抱住她,依舊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她拍了拍他的手:“早些睡吧,我知道這些天你很累,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忙呢。”
她不是一個矯情而任性的女人,現在這樣的日子的確很難讓她說她很開心和幸福,但她也清楚自己現在擁有的這些已經是許多女人終其一生都無法擁有的。她告訴自己,她要知足,人不能什麼都想要!
雖然她還是不能確認她是唯一可以躺在蕭天懷中的女人,但她還是覺得蕭天是愛她的。這種感覺仿佛是女人執拗的直覺。鄒采越的存在依舊是她心裏的一個陰影,但她並不想僅僅因為一個陌生女人的一些奇怪言行就找他質問找他鬧。她覺得她需要學習歐陽晴對她說過的,對他無條件地信任。
周六,她去了“顏”的代工工廠。
因為這次“顏”的秋冬發布會空前的成功,大量的訂單和代銷合同不斷地拿到手上。所以這段時間周末加班就成了製衣廠的常態。
這家製衣廠雖然隻是代工廠,並不直接隸屬於“顏”,隻是與“顏”簽訂了最高等級的合作協議,但基本上相當於“顏”自己的生產部。他們必須保證在任何情況下優先處理“顏”的任何訂單。
“顏”的定位是走高端設計路線,雖然不是高訂,但衣服的設計、車工、配件等等都必須是優秀低瑕疵甚至是無瑕疵的。這就要求工人的技術也必須達到相應的要求,可是工廠裏熟練工人的數量卻不斷在流失,遠遠跟不上需要。
現在到處都在鬧用工荒,這陣子劉豔紅提了幾次,說工人越來越難找,好的熟練工就更難了。雖然這些應該是製衣廠自己的事,她們根本不必管這些,但采月還是決定親自到廠裏走一趟。因為耽誤訂單承受損失的不僅是製衣廠,“顏”現在正在打造品牌的關鍵時期,不可以出現這種品質和交貨信譽上的雙重差錯。
今天來到工廠一看,果然,不少工位都是空著的。
“據豔紅之前和我說的,你們給工人的工資福利在行業裏已經算是不錯的了,為什麼還會招不到工人?是你們一家如此還是別人家都這樣?”采月朝陪在她身邊的一個年紀約莫四十左右的男人問道。他是製衣廠的孟廠長。
“家家都差不多。現在的年輕人哪裏像我們這一輩的人能吃苦?城市裏工作壓力大生活成本高工資又低,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都寧願回自己家的小地方呆著。隨便做點什麼,一個月兩三千來塊聽著不多,可是生活卻輕閑得多。”
“您說的是實際情況。但城市裏壓力大機會也多,我相信有人想要離開就會有人想要進來。與其因為品質得不到保障和完成不了交貨期而支付我們違約賠償金,我建議您不如幹脆事先拿出一筆補貼做將金和培訓費。現有的熟練工不夠就加強內部培訓,選出業務熟練的工人當老師,培訓出了合格的徒弟就給老師發獎金。現在正是秋冬裝的銷售旺季,還請孟廠務必抓緊時間。”
孟廠連連點頭,點完頭卻又再次強調困難,還是利潤越來越低、成本卻越來越高那一套,當然那些也的確是現在實業界的實際情況,但各人有各人的困難,她也做不了救世主,她同樣有自己難以克服的艱難,她隻能在自己賺了錢的基礎上盡力而為讓合作方也有錢賺。
孟廠長抱怨了一大通就忙不疊地取出了幾張交貨單,請采月簽字以便可以到“顏”的財務部辦理貨款給付。這些交貨單因為涉及的金額大,超出了劉豔紅的權限,所以需要她親自審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