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蕭天就發現了不對。兩人在一起時,微弱的壁燈燈光中,她的臉上沒有一絲愉悅,有的反而是忍受和不耐煩。
蕭天停下看著她,“怎麼了?”
她微微皺了皺眉,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呼出了一口氣,“沒什麼,今天沒心情。”
這是明確的拒絕。不論男女,一方明確拒絕另一方,這都是很傷人的事。
蕭天的臉色立刻就是一變,這是兩人這麼長時間以來從未有過的情況。以前兩人還未互明心意時,除了他氣怒之下的施暴她反抗過他,其它時候她都是迎合他,至少不曾明確拒絕他。他承認他有時索要得有些多了,但前提是他清楚她也想要。
他直覺到今天這罕有的事和她今天見那個叫鄒采越的女人有關。
他調整了一下心情,從她身上翻身下來,用一隻手撐著頭溫柔地看著她,又幫她揶了揶被子。
“那我們說說話。”
“嗯。”雖然嗯了一聲,她卻閉上了眼。
“累了?”他那隻空閑的手掌張開,用大拇指和中指輕輕地為她揉著兩邊的太陽穴。
“嗯。”
扯了些別的,蕭天還是把話題順利繞到了她晚上的行蹤,“晚上你出去了?”
她沒有立即接話,過了一會兒才又是一聲“嗯”。
“以後你晚上出門最好約上我,這陣子我心裏總有些不大踏實,怕有什麼事會發生。”蕭天所說並非托詞,這段時間他的確有些莫名的心慌。對於他這種曾經常常遊走於危險邊緣的人,對危險會有一種超乎常人的直覺。
“你不是一直派人跟著我的嗎?還能有什麼事?”采月立刻想起了海子寄給她的那些照片。
“你是不是不高興我這樣做?”蕭天的手微微頓了一下。
自從他恢複與采月的關係,裘岩就把他所派保護采月的人撤了。以裘岩做事的分寸,他不會在明知蕭天和采月的關係後還派人跟著她,那明顯沒必要,更是給他自己找不自在。但蕭天的人一直沒有間斷地出現在采月身邊。
“你會因為我不高興撤掉那些人嗎?”
蕭天考慮了一下,“不會。”
“既然如此我表示不高興又有何意義?”采月的語氣是硬邦邦的。
蕭天越來越感覺采月今晚對他的態度有問題。他停止了為她按太陽穴,手指插入她柔軟的頭發中,輕輕地為她按摩著頭頂的穴位。
“怎麼了,怎麼突然就耍小性了?”他的聲音是溫柔的,帶著哄她的語氣。
“我隻不過說了一句實話,怎麼就成耍小性了?落在你的手裏,還有哪個女人能有反抗的能力嗎?”
采月的腦子裏不自覺地就回想起鄒采月對她說過的那些話,還有她肩頭的咬痕,甚至蕭天曾經對她的摧眠。她有些厭惡地扭了一下頭,然後就轉過了身背對著蕭天了。
蕭天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現在確定她的確心裏藏了事情了。既然已經說破他一直派人跟著她的事,他也就不打算藏著揶著什麼了。
“那女人究竟對你說了些什麼?”
“哪個女人?”
“你今晚不是去見一個女人了嗎?”
“是見了,但沒說什麼。我隻是過去看看她剛搬到新的住處,會不會缺什麼。”
“如果她沒對你說什麼,你怎麼會現在這麼對我?”今天他有事沒在采月家吃飯,采月下班時他還給過她電話,那時她還小鳥依人一般溫柔。所以雖然他今天有些累,但晚上依舊專門從別墅開著車趕到了她身邊。
“你是心虛了還是怎樣?”她轉過了身,盯著他。
他的眉皺起,語氣明顯有些不善了:“那女人究竟對你胡說了些什麼?”
“她若對我說了些什麼,你打算如何找她算帳呢?是像以前你對我一樣在床上把她折磨得半死,還是在她肩上也咬上一口?”
采月的腦中想像了一下蕭天與那女人在床上的圖景,還有他咬那女人的畫麵,她實在無法保持平靜了。
“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我和那個女人有關係?”蕭天的臉上已顯出微微的怒意。
“我沒那麼說。”
蕭天的呼吸加重了些但很快他又按下了自己的怒氣和委屈。又不是小孩子玩遊戲,說鬧就鬧,兩個人在一起,總要凡事盡量說清楚,不然鬧了誤會傷了她更傷了自己。所以他轉而平靜而溫柔地說道:“認識你以後,我根本沒有過別的女人!”停了一下,仿佛鼓足了很大勇氣一般,他才繼續說道:“其實就算是以前,我也難得碰女人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