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不可逆傷(2 / 2)

“我渴!”蕭天這樣的病人實在是很不讓人安生。

照顧病人是陪護的責任所在,采月站起來給蕭天倒了一杯水。

蕭天雙手扶著身體卻怎麼都起不來。采月隻能上前摟著他坐起,將水杯遞到他唇邊,喝完水又扶著他躺下了。

“醫生怎麼說,你現在覺得怎樣?”她心裏很是擔憂,脊椎可是全身很緊要的所在,傷了這裏,人癱瘓的概率是很大的。

“剛剛你不是聽到了嗎?具體結果要明天才能出來。”

她點了點頭,關心則亂,問了個傻問題。於是她換了個問題:“除了脊椎,還有別的傷嗎?”

他神色有些奇怪地望著她:“在現場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

車禍現場發生的那驚魂一幕她隻覺得隻要一想就心有餘悸,腦子一片混亂,一時沒反應過來,傻愣愣地眨了眨眼,“啊?”

蕭天歎了口氣,提醒她道:“要是我因為你而絕子斷孫了,你會怎麼樣?”

“啊?”她還是沒明白過來,她腦子這會兒反應明顯有些遲鈍,所以覺得蕭天的話跳躍度太大了。

他看她的樣子明顯不像是裝傻,而是真的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就歎了口氣,沒再跟他玩躲貓貓的猜猜遊戲。

“我下麵受傷了,醫生說我很可能會喪失生育能力。”

采月一聽這話隻覺得原本已經發昏的腦袋“轟”地一聲巨響。她的確有些記不清現場發生的具體的事了,隻隱約記得她當時好像的確壓在了蕭天身上,而且在上救護車前蕭天好像還對她提過什麼“不可逆的傷”,這更讓她心裏沒底了。她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了。

“你…你說什麼?怎麼…怎麼可能?”這可實在不是什麼小事,她真的嚇到了。

蕭天一臉凝重地看著她,“你覺得有哪個男人願意拿這樣的事來開玩笑的?”

是啊,這種事怎麼可能拿來開玩笑。她臉色更蒼白了,腦子也越發混亂了,根本沒法思考。人呆呆地,口裏隻是不斷地重複說著:“不會的,不會的。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蕭天閉上了雙眼。

她發完呆就看向蕭天,見他難過地閉上了眼,就更加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了。她很不知所措地安慰著他:“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你一定可以治好的!你千萬不要放棄,一定有辦法可以治好的。”

他重新睜開了眼:“如果治不好了呢?”

她極其難過地抓住了蕭天的手,眼淚簌簌地流了下來:“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她真的很難過很難過,她覺得蕭天的遭遇實在太悲慘了。他從小父母雙亡,婚禮當天愛人又永遠地離開了,現在他正當男人最年富力強的壯年之期,又喪失了生育能力,這就意味著他未來被永遠剝奪了當父親的權利。

雖然她怨他,但她並不認為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相反,排除掉她和他之間感情的糾葛因素,她認為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一個真正正義和有使命感的男人。命運怎麼可以對他這樣殘忍?

他有些艱難地抬起胳膊,想要去擦她的眼淚。她見他那麼難受,就趕緊自己把眼淚擦掉了。

“過來,陪我躺一會兒。”他小聲地說道。

她因為歉意和傷心沒有違拗他,聽話地側躺在了他的身邊。

他抓著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她的手掌感受到了他強而有力的心跳。以前與他歡好後,如果不是他從身後抱著她,她最喜歡的就是把手搭在他的胸口或頭枕在他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

“我曾經夢到過好多次,我抱著我和你的孩子坐在草地上玩。他很開心地叫著我爸爸,叫著你媽媽。我發誓一定要給他一切最好的,我要讓他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出色最幸福的孩子,因為他是我和你的孩子。”

她聽他這樣說越發難過地小聲抽泣起來。

“采月,你現在還是不相信我是真的愛你的嗎?”他稍稍扭頭看向她。

看到她在他別墅的主臥換下禮服後偷偷地查看那些內衣尺碼時,他就看出她在懷疑他。她根本不相信他是真的愛她,所以她不相信這些女人的衣服是他特意為她而準備的。

他前段時間一閑下來就會回憶他們的過去。他發現他和她相識的起初遭遇很有意思,仿佛他遇上她時常常都需要給她買衣服。於是他沒事就會去逛女裝店,沒事就會一個人給她買許多的衣服。然後在他各處的住處到處掛上他為她新買的衣服,就好像她真的陪在他身旁,和他真的生活在一起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