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站在走廊窗戶前看著陰暗的天空,突然想起了他和采月第一次見麵時,正是在一個暴雨過後的第二天早晨。他們相遇的原因也算是車禍,隻是那一次情況有驚無險,但這一次她會不會…
這樣想著,蕭天就轉過身,視線從走廊的窗外轉向病床上的采月。窗外一聲春雷響起,雨滴落下拍打著玻璃窗,她卻一點聽不到,隻是安靜地躺著。
蕭天推開病房的門,坐到采月的床前,再次拉起她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裘岩沒有跟著蕭天一起進入病房。他看著蕭天走向采月,看著蕭天拉起采月的手將臉埋於她的手掌中,他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一點醋意,隻是默默地看著他們。
天還沒有完全黑時,雨止住了。推開走廊外牆的窗,一股微微帶著寒氣,也混合著泥土和青草清香的空氣撲麵而來。
采月一直昏迷著,沒有醒過來。
裘岩推開病房的門,走到蕭天身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蕭天微微抬起頭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放下采月的手,然後兩人又一起走出了病房。
“要不要一起用晚餐?”裘岩問道。
蕭天的口裏和臉色都是三個字:“沒味口。”
“今天晚上你打算一直守著采月嗎?”
“嗯。”
“那今晚你陪著她,明天我來替你。”
“不用,我會一直在這。采月的手術方案到底怎麼訂明天會是關鍵的一天,我必須在這。你和我不一樣,公司那邊很多事情你還必須親自處理,你就不要一直在這裏了。”卸下總裁職任的蕭天在時間上的確比裘岩要寬裕和自由得多。
“放心,我會掌握好分寸!如果她醒了,不管什麼時間記得馬上告訴我。你也一定要自己保重!”裘岩接受了蕭天體貼的安排。但他知道蕭天其實並不如他表麵上的如此輕閑和自由,他也對蕭天微微有些關切地提醒。
蕭天也接受了裘岩的關心:“好,我會的。放心!”
“我也有個提議。”裘岩看向蕭天。
“什麼?”蕭天也看向裘岩。
“我們彼此以名字直呼對方,如何?”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
兩人四目相對,幾乎是同時朝對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兩隻有力的手掌握在了一起。
這兩位為敵多年卻同時又彼此欣賞多年的優秀男人在這樣一個時刻,終於在心中暫時放下了彼此的對立,向對方表達出了自己真實的心意。兩人的關係從此刻起,開始發生悄然的轉變。
裘岩離開了。他和蕭天的確不一樣,他是公司的老板也是總裁,許多事情需要他親自處理,即使是已交代了副總裁,但在權限和日常運作程序上,副總裁是不可能在如此緊急和突然的情況下完全接手他所有工作的。
雖然他巴不得守著采月、等著采月醒來,可是他卻身不由已,他還肩負著家族的使命,他必須守好公司,在任何時候都要保證公司的正常運營。
整整一夜,蕭天一直守在采月的身邊。采月一直昏迷著沒有醒來。
上午七點半,蕭天接到電話說美國專家已到京,直升機已接到,預計兩小時後可到達本市。
蕭天稍微鬆了口氣,采月的手術越快做越好,每耽誤一點時間危險就越大。但為了最高的成功幾率,請教了專家們後還是決定等這位美國的專家。
八點不到,裘岩已經趕到了醫院。
“你一夜沒睡了,趕緊去休息一下吧,我來陪著她,有情況我會隨時聯係你。”看到蕭天眼下的烏青裘岩立即開勸。
“公司的事你不用管了嗎?”
“醫院離公司也不遠,有事我可以隨時趕過去。”
蕭天考慮了一下點了點頭。秘書為他早就訂好了與醫院僅一街之隔的一家酒店。他到酒店的房間裏洗了個澡、讓服務生把早餐送到了房間。用過早餐蕭天本想躺下休息一會兒卻發現因為擔心根本睡不著,於是又趕回了醫院。
不久美國專家就到了。因為動身前就考慮到時差問題,在飛機上就已進行了倒時差的準備,在路上又是夜間睡眠中趕路,所以下機後專家的精神狀態看起來還不錯。和蕭天裘岩一起用過餐後,三位國內權威和一位美國專家就坐在了一起。
為了方便彼此的交流,蕭天和裘岩昨晚就已準備好了醫學方麵的專業翻譯,甚至之前三位專家的手術方案也讓翻譯準備好了英文版以給到美國專家,方便他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盡快進入工作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