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歸於無有(2 / 2)

站在洗手池前,對著鏡中神色平靜的自己,采月不禁有些陌生和茫然。究竟是半年的時間你已經成熟得可以喜怒不形於色,甚至是修煉到心中無喜無悲了,還是因為曾經太痛,所以你把自己的心沉入了大海鎖進了牢房,不再讓她輕易再起波瀾?

你還是你嗎?她在心裏這樣地問著自己,難道曾經那樣刻骨般的愛戀竟真的什麼都不曾留下嗎?仿佛黑板上的粉筆字一經塗抹便什麼痕跡也不再留,餘下的便隻是微微揚起的粉末,飄落於地?

洗手池前的身影隻停留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半年的時間她在艱難中學會了一件事,不要讓自己陷落於一種負麵情緒中超過一分鍾。洗手間的複位門在她離開後自動複位,洗手池前此刻無人站立,仿佛從不曾有人來過。

回到餐桌前,劉豔紅吃得正打嗝,一見她回來,立即雙眼放光,充滿期待地問道:“親愛的,剛剛那個男人是誰呀?”

采月沒聽懂死黨的話:“哪個男人?”

“你剛剛站在樓梯口發呆的樣子別以為我沒瞧見!”死黨一臉的得意樣,仿佛她終於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般。

采月笑了笑:“我聽聲音還以為是熟人,結果抬頭仔細一看發現不是。”

“就隻是這樣而已?我還以為有什麼特大新聞呢?”劉豔紅一臉的失望,隻是失望隻維持了一秒,立刻臉上又露出了劉氏的招牌花癡笑容:“剛剛那個男人好酷好帥呀!”

采月又笑了笑,沒接話。

如果她告訴死黨剛剛那個男人就是傳說中叫蕭天的那個男人,她敢保證死黨立馬能追出三條街去找他。

“你真的不認識那個男人?”劉豔紅不死心地又追問了一句。

她一直對采月不答應裘岩的追求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親眼看到采月剛剛盯著那個帥哥發呆,她才心裏跳出一個念頭:莫非那個帥哥才是采月的真命天子?

要論外形還有男人的氣場,剛剛那個男人倒的確和裘岩有得一比。如果是這樣,那劉豔紅倒也能接受眼前的現實。

“不認識!以前見都沒見過!”采月臉上毫無異色,還夾了一小塊四喜丸子進口裏細細地嚼著。

“真可惜!這樣的大帥哥活生生就從眼前遛走了!”劉豔紅這回是徹底失望了。

“那你剛剛幹嘛不追上去?”

“你以為我不想呀?是不敢!那男人帥得像妖孽一樣,身上也感覺有股子邪氣,怪怪的!讓人想要靠近又怕靠近!”劉豔紅很認真地皺著骨,仿佛腦子裏還在回憶剛剛見到蕭天時的情景。

采月沒再接話。沒人比她更知道蕭天的邪氣有多重!也沒人比她更深地體味過這個男人對女人致命的吸引力和攻擊力。

這個男人如罌粟,帶著致命的毒,也帶著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遠離他是保證自身安全的唯一辦法。

“你不這麼覺得嗎?”見采月沒答話,劉豔紅追問道。

“隻看了一眼,沒什麼感覺。”采月說得很淡然。

“唉,整天泡帥哥的人就是和我等小女子不同。想來你天天麵對裘岩,對帥哥早已經是無敵免疫了。”劉豔紅對采月麵對如此帥哥還如此無感找到了她認為最有力的合理解釋。

采月無奈地笑了笑:“隻看了一眼就看進腦子裏去了嗎?你也太沒出息了。”

說完這話她臉上的笑容卻微微地一滯。想當初,她是連蕭天的臉都沒有見到,隻是看到了他的一雙眼,她不也是從此就把他刻進自己的腦子裏心裏了麼?

可終究這一切都過去了,就像冬雪再美,太陽一照耀,融化後也是歸於了無有。

冬天在陣陣寒風中還是過去了,又一個春節在熱鬧的爆竹聲中飄然遠去。

對於“顏”,依舊是日常管理事務都交由劉豔紅打理,在助理到位後,劉豔紅也不像以前那麼吃力了。采月依舊隻是在每天下班和周末以控股股東的身份過問一下公司的重要情況。

對於愛情,在采月心中,她與蕭天的一切已徹底成為了過去式,隻是她與裘岩並沒有因此而成為現在式。現在的她,在經曆了與蕭天這樣的糾纏後心好不容易變得平靜下來,她並不打算去打破這來之不易的平靜。

但在圈內所有人都已經認定這對老板與秘書是實實在在的情人關係。

工作上,她成為裘岩的秘書已一年半多的時間了。特殊的際遇和經曆讓她完全不像一個才大學畢業不到兩年的人。由內而外的自信讓她看起來更富魅力,甚至連裘岩都認為那可以說是一種沉穩。裘岩對她的依賴越發地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