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肆的吟聲雖然不至於讓他感到惡心,但真的並不讓他覺得比以往更為愉悅。他喜歡她主動回應他的溫柔,但絕不是現在這樣的一味邀寵。
他不想再繼續了,他隻想要盡快結束。
“你做得很好,你累了,需要休息一會兒,現在來我的懷裏。”
她停止了取悅他的行為,很聽話地躺下,將頭鑽進了他的懷中,急促地喘息著。
“乖,閉上眼,睡吧。十五分鍾後你的力氣會恢複,你會慢慢醒來。”他開始引導她脫離被催眠狀態。
“嗯。”她聽話地閉上了眼,呼吸慢慢平穩。
十五分鍾後她醒了過來。
“接著睡吧!醒來後,你會和愛人一起幸福地生活。一切都會是美好的!”
她又輕輕“嗯”了一聲,閉上眼又睡了。
看著如處子一般鑽在他懷中安睡的她,蕭天心如刀割一般地痛了!
非自願催眠是無比邪惡的一件事。當初即便他很想知道她是否是裘岩派來他身邊的女人,他也沒有對她使用催眠。但現在,他卻這麼做了。
他越來越清楚地看到他對她的邪惡、他對她罪惡的占有。
他曾經殺人如麻,他甚至覺得某種狀態下的他有些嗜血,他並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是個君子,但他還是認為他對她的所做所為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道德準則。現在的他,對她越來越像個惡魔!
他收緊了雙臂,在她額上深深地一吻。
“對不起!我真的是一個惡魔!我真的不該出現在你的世界裏。從此刻起,我會真的退出你的世界,不會再打擾你!睡吧,我的天使!天明以後,一切惡夢將遠離你!一切美好都會回來!”
一股極大的酸楚自心底升騰而起,直竄上蕭天的鼻和眼。
檀香爐的細孔中白煙嫋嫋而出,消散於空中,淡淡的香氣充斥於鼻中,卻絲毫也衝淡不了那濃重的酸楚。
采月醒來時頭很暈,渾身有些乏力。她看了一眼身旁,蕭天沒在。又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睡衣整整齊齊。
下了床坐到鏡子前,麵色有些憔悴但還不是太糟。感受了一下身體也還好,看來蕭天昨晚並沒有怎麼惡意地對我。
看來…?
怎麼是看來?怎麼回事?周采月,難道昨晚的事你不記得了嗎?
她努力地想要回憶昨夜的事,卻隻記得蕭天好像對她進行了催眠,把她帶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裏,然後他們發生了爭吵,之後的事她就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蕭天究竟對我做什麼了?
一低頭,她再次在化妝台上看到了一張便箋。
“對不起!我不會再打擾你!這次是真的!”
一想起昨夜蕭天那可怕的催眠術,她身體忍不住就一哆嗦。她再次想起了海子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天哥如果想要弄清楚你的身份,以他的手段隨便哪一種都可以輕鬆做到,根本不需要帶你去別墅。
是啊,以你的催眠水平,你的確可以輕易就讓我說出實話的,既然這樣你為什麼要采取那種試探我的方式?蕭天,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是不是昨夜你確認我沒有出賣過你,所以你要收手不再折磨我了嗎?
如此一想,她不禁立刻覺得輕鬆了好多。在經曆了昨夜那個惡魔與幽靈一般的蕭天後,她覺得自己對蕭天的愛已經遠遠及不上對他的怕了。蕭天帶給她的那種恐懼已深入她的骨髓。
她的眼淚又一次無法自控地流下。
曾經她是那樣地愛著他!漫長的八年時光裏,他一直是她心底最隱秘的愛戀,是她為之癡狂、為之自願拋卻自我的唯一的男人。
他是她的愛人!是他讓她從一個女孩變成了女人!
但現在他已經成為了她的噩夢!
可是這一次,他是真的要放過我了嗎?她不敢相信。
此後的一段時間裏,她依舊每個晚上會忐忑不安地等著看蕭天會不會再出現,但已經不再像前段時間那樣會既害怕又期待她的出現,她現在有害怕,卻已經沒有了期待。
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也過去了。秋天走了,冬天也隻剩一個背影了。
她慢慢地相信蕭天這一回是真的要退出她的生活了。她和他曾經那樣地互相糾纏著想要不顧一切地死去一樣,但生活的劇情演繹著演繹著,她和他最後卻還是她和他,兩個仿佛永遠都融不到一起的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