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開始後悔之前他對她的戲謔。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激怒你。你別害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你太過份了?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把一切都抹去嗎?你現在滿意了?蕭董!”
悲憤和尷尬令采月顧不得其它的了,抓緊蕭天的西服外套就想往酒店大門外跑,她隻想盡快離開這裏,盡快離開這個男人的視線。
可是,她卻找不到酒店的大門了。
蕭天一直跟著她,他不放心讓現在這樣的她一個人在這酒店裏走來走去。他現在還不清楚,她和裘岩到底是不是隻是簡單的秘書和老板的關係,所以,他也不能貿然地帶她離開這裏。
采月越走越著急,憤怒與委屈,驚慌與羞愧,緊張與不安交纏在一起,還有長期勞累過度的疲勞和強烈的饑餓感也在朝她壓過來,她努力想要擺脫的蕭天還一直緊跟在她身後。
終於,她雙腿一軟,向地上倒去。
蕭天突然發現前麵的她腳步有些踉蹌地緩了下來,然後就向地上倒去。他立即衝上幾步,扶住了就要倒下的她。
這樣的情況,已經容不得蕭天再多考慮什麼了,他抱起采月就向酒店大門口快步走去。門童識趣地快速把門打開,並叫來負責代客泊車的服務生,把蕭天的車開到了酒店大門口。他今天開來的車是一輛黑色的邁巴赫。
這裏是市中心區,大醫院不少,附近五分鍾車程不到就有一家大的醫院。
給采月檢查了各項關鍵性指標後,值班醫生告訴蕭天,她隻是有些低血糖,問題不大,隻要注意營養和休息,不要過度激動就可以了。不過為了排除可能有其它隱性的情況,最好明天白天再多做幾項檢查會比較穩妥。
蕭天聽完,這才鬆了一口氣。
將采月轉移到住院部掛上營養液,在她的病床前坐下來,蕭天才發覺他好餓,他才想起他快一天沒吃東西了。
他到醫院附近的一家看起來幹淨點的餐廳隨便點了些吃的,在等待上菜時,他給歐陽晴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他臨時有點急事先走了,讓她不用擔心。然後他考慮著要不要給裘岩電話。
他很不喜歡裘岩看采月的眼神,更不喜歡采月因為裘岩的不悅而緊張,甚至是對他發怒。他發現他好像喜歡被裘岩誤會他與她之間有關係,甚至進一步希望裘岩和她的關係因此而破裂。
當他意識到自己居然有這樣的想法時,他有些驚訝。驚訝過後他就想刻意地去回避這種想法,因為他拒絕這樣的自己。
匆匆吃了點飯,又給采月訂了一份營養餐,蕭天就回到了采月的病房中。
眼前的她終於不像醒著時的她,那麼讓他頭疼了。
柔和的台燈下,她安靜地躺臥著。盡管今晚的她化了淡妝,依舊讓人覺得這是一張沒有絲毫脂粉氣的臉。微微有些過份白晳的皮膚,在燈光照耀下,閃著天鵝絨般柔和絲滑的光澤,長黑的睫毛低垂著,遮蓋住主人滿滿的心事。
這樣的她,勾起了多年來深埋在他內心的痛苦。
蕭天不敢再看這張令人心動神漾的臉,他將頭扭開,並站起來,走向了窗口。
沒有多少人真正了解他。他的身份使他很難有傾訴的對象。即使是在他自己的心中,他也已經習慣了壓抑自己的需要,但誰說男人就不需要傾訴了呢?隻是,他選擇了另外一種傾訴的方式:無聲的傾訴!
習慣了冷靜麵對一切的他,再次讓心緒慢慢平伏下來。
心緒一穩,他就迅速做了一個決定,不管這個女人多美,他和她的交點也僅止於此了。以後的他們,依舊會如未見麵之前一樣,一切會就這麼過去。就算他的心因為她的出現,而泛起了一絲漣漪,但也很快就會平靜下來。
仿佛心靈感應一般,蕭天的心緒剛剛平伏,采月的眉就皺了皺,微微睜開了眼。而他仿佛也受到感應一般,立刻就感覺到了她的蘇醒。他的目光從窗外轉向了病床上的她。
眼前的男人,由模糊的輪廓慢慢變得清晰,采月平靜的臉一下子又激動起來。
“你怎麼還在這裏?”
蕭天朝病床走了幾步。
“你暈倒了,我把你送來了醫院。你不要激動,醫生囑咐了你要好好休息,不能再激動。”
采月緊盯著蕭天,眼中帶著怒氣與怨恨。
“你在這裏,讓我怎麼不激動?怎麼好好休息?”
“我會馬上離開。住院費我已經付過了,你安心住在這裏,醫生說最好明天再做幾項檢查。還有,醫生說你低血糖,要保證營養。這是我給你訂的營養餐,你趁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