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溪喬木躺在白色的床上很安靜,臉色蒼白,精致的五官沒有了往常的凜冽,反倒有種柔美刺得人心疼。
走廊裏的動靜也很快消失不見。
VIP病房是有加護床位的,基本就是一個小套間,方便看護的人起居。
莫花期不喜歡消毒水兒的味道,還好從小到大很少住院,這種豪華的病房更是沒進來過。
“莫小姐,你看夜已經深了,你上了一天班應該也累了吧,要不您先回去休息,明天再過來?”
“我不想回去!”
沒來得及想就脫口而出,在龔羽話音還沒徹底落下的之前就已經結束。
“我想在這兒陪著他。”莫花期補充道。
她希望他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自己,現在讓她回去,她又怎麼可能放心?更別說是休息!
“可是……”
算了,也許莫小姐在這兒,對少爺的病情會更有幫助吧。
這麼想著,龔羽便不再多說,交代了她幾句便退了出去。
這一夜,莫花期按照護士的交代,半個小時便重新給他測一遍體溫。
直到看著溫度計上的數字趨於正常範圍,才放鬆了一些。
清晨六點,病床上的男人緩緩的睜開眼睛,感覺身上像是壓了千金之重的石頭,渾身沒有半點力氣。
感到自己的手上被另一隻手握著,很柔很暖,熟悉的觸感和溫度傳來,溪喬木心頭一顫。
會是她嗎?
下意識的側頭看向床邊那隻手的主人,烏黑的發絲散落在白色的床單上,遮住了大半邊臉。
她應該睡的很不安穩,睡著的時候睫毛還不停的抖動著,像是做著一場不好的夢。
這麼些天,終於可以好好的看她一眼,沒想到,竟然是在病房裏。
莫花期因為太累,不知什麼時候就趴在病床上合起了眼,睡的並不沉。
沒多久,便被身邊的動靜吵醒了。
自己這是什麼時候睡著了?是有多久沒給他測體溫了?
想到這些,猛地坐起身子,想去摸床邊的溫度計。
下一秒,手被男人的手緊緊的包裹住,硬是沒能抽出來。
“醒了?”
本能的把手覆在他的額頭上,不知道他燒退了沒?
還好,溫度不高,應該是消炎和退燒的藥起了作用。
抬起頭就對上男人那情緒莫測的黑色眸子。
她有些慌張的起身,護士說他人醒了要第一時間通知醫生。
手在轉身的刹那,被男人從後麵拉住。
他人足足發燒了一個晚上,這會兒手卻這麼冰。
“我去叫一下醫生,馬上就回來。”
似乎是感到了男人眼神裏的猶疑,莫花期解釋道。
手被男人牢牢的握在手心裏,沒有半點要放手的意思。
“就算我再生你的氣,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把一個病號獨自丟在病房裏。”
此時病床上的他,像是一個急需嗬護的孩子,那眼神似乎在向她傾訴著不要離開,他有多需要她。
其實,在這個忙碌的夜晚,莫花期想通了一件事。
與其胡思亂想的折麽自己折麽他,真不如遵從自己的內心,把話說清楚問明白,讓自己簡簡單單的活著來的通透自在。
就算有話要說,有賬要算,也絕不是現在。